第三十章 多情自古傷離別(1 / 3)

紀涴禾吐了吐舌頭。

九榮隻能歎口氣。

“涴禾,我一直希望的是你能把所有事情都置身在外。”九榮麵色柔和,他希望她隻是他的涴禾,無憂無慮。不用去管世俗的各種紛擾。

紀涴禾苦笑,“在藥山的時候,我以為我的一輩子就那樣過去了,隻是現在才明白,世事難料,我隻是一個俗人,我逃不掉。”

九榮沉吟了一會,說道,“你好生休息。”

說完,便要起身離開,卻被人一把反拉住了手,心中一動,看著那位子上的人。

“陪我看一次日出吧。”

她輕聲問出,像是在擔心他會拒絕。

嘴角一勾,再次坐了下來,“好。”

兩個人一直靜靜地望著天空的漆黑,今日,沒有繁星,隻有那濃雲半遮半掩著皎潔的明月,月光黯淡,風聲浩大。

這裏卻顯得是這樣安靜。

九榮多次以為身旁的人已經睡下了,一轉頭卻發現她依舊是睜著眼睛望著前方,不知在望些什麼,空洞中卻也帶著一絲惆悵。

兩個人的手一直緊緊地握著。

齊嵐也蹲在門口陪著兩人,生怕會染上風寒,也抱去了被子蓋在他們的身上。望著院子中的兩個人,相濡以沫,她仿佛看到了在以後的以後的日子裏,涴禾會同右使一起一直坐在一個院子中,或是享受著溫暖陽光,或是欣賞著靜謐夜色,或是隻是單單的陪伴著身邊的人。齊嵐一直覺得,就算兩個人不說話,他們的心也都是靠在一起的,那樣緊,沒有人能夠阻攔。

模模糊糊中,齊嵐抱著她的美好想象沉入了夢鄉,她夢見以後的以後,自己的身邊也有這樣一個人,沒有右使那樣俊美,也沒有他那樣厲害,隻是陪著自己,溫暖的笑容,融化著自己的心。

紀涴禾望著天空的空蕩,心中的惆悵一下子便填滿了。

“其實我一直在懷疑。”她靜靜地說出聲,或許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很不應景,但是對他,她永遠都是這樣從不顧及。

九榮身子一僵,苦笑,若是自己,怕是也會懷疑吧,那樣巧合,偏偏都是這樣在最關鍵的時候,然後告訴她,自己就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就像這次,隻是為什麼我在棺材鋪的下麵那樣抵抗你麼?”

“偏偏這樣巧,你說一切都是封沢在背後搞鬼,九榮,我真的隻有自己。”

因為隻有自己,所以我隻能相信自己,別人所說的一切我隻能半信半疑,不然沒人會來保護自己。

九榮有些心疼地望著她,手撫上她的眉,似乎想要把它撫平,隻是心裏的漣漪是始終毒撫不平。

紀涴禾繼續開口說道,“在棺材鋪下麵的時候,隻有我跟淮之兩個人,我聽到了禦林軍來的聲音,那樣響,仿佛在強迫著我必須去低頭,隻是那時候,我沒有怕。”

“我害怕的,是那一刻他點了我穴,將我放在棺材裏,他彎腰觸碰我的額頭,輕輕地告訴我,他在。”

紀涴禾輕輕地閉上眼睛,腦海中滿是秦淮之那是溫柔的眼,她陷在裏麵,然後深感內疚。

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個時候自己心裏的發顫,她想大聲說,她希望他能一直在。

棺材靜靜地關上,如同隔了兩個世界,總算明白了那些人的傷感。

九榮臉色陰沉,目光黯淡,“或許你也已經陷進去了。”

紀涴禾有些吃驚地望著身旁的人說出這樣的話,這種話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種自卑感從他心底油然而生,而罪魁禍首,也正是自己。

或許有些失望,經曆了那麼多,他也還是不相信自己對他的情誼。

“於他,我是希望一起好好地活著,於你,我願意為你去地府走一趟。九榮,我從來不會弄混我自己的感情,我也從來不會去否認我對你的感情,這是確實存在的,我也是否定不了的。隻是,所有的一切你欠我一個故事,欠我一個解釋,在這個解釋之前,我確實不能當做若無其事。”

她說得直白,是,紀涴禾向來都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人,有話直接說,也從來不做作。

一番話,讓九榮的心裏有些感動,不管如何,她的心裏也一直有自己。

“會有那麼一天。”他淡淡地說道,隻是,語氣中也有一絲擔憂。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秦淮之與封沢之間有著不單純的關係,她對秦淮之抱有太大的希望,或許有一天,真相是殘酷的,或許有一天,她心中會承受不了。

在心裏歎了口氣,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寧願她從來不知道那一個答案。

霸道地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上,那微微地重量讓他覺得自己身邊原來一直有這麼一個人需要自己為她扛起一片天。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天空呈現出一種灰白色,接著便從山那頭升起了一輪紅日,先是一角,慢慢地跳了出來,仿佛也在渴望這外麵的世界。

一下子,光芒萬丈。

清晨的太陽總是那麼柔和,將一切都包裹在它的懷抱裏,親吻著每一處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