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太清冷。或許這就是人們都覺得太陽是希望,而月亮包含著的是無盡的惆悵與對那些人那些事的懷念與感歎吧。
紀涴禾的心情也似乎隨著太陽的出現而顯得開朗了些,臉上的微笑不再是那藏著七分悲傷的強顏歡笑了,她就像個出生的嬰兒,貪戀著每一束陽光。
九榮望著她那一張被陽光照耀著顯露著溫暖的臉,不由說道,“或許就是這樣我才放不掉你。”
紀涴禾一愣,有些疑惑地望著對麵的人,突如其來的話讓她有些覺得莫名其妙。突然一想,慢慢地笑開了,像是秋日裏盛放的花朵。
就是這樣,將所有的美好都藏在心底,卻隻有接觸過才明白,麵前的人是有多溫暖。
隻是這時,外麵卻匆匆忙忙地闖進來了一個人,打破了這裏原有的安靜。
紀涴禾蹙眉一看,是展刃那邊的人。
“紀姑娘,展刃公子希望你能夠去一趟,秦公子的傷有些不太樂觀。”恭恭敬敬地鞠躬,等到抬頭的時候,卻發現隻有右使一臉陰沉地望著自己,似笑非笑,讓他覺得有一種腿軟的害怕。
九榮歎了口氣,總有那麼多事情,在這麼一個美好的時候來破壞她,望著已經走出門的紀涴禾,腳下一動,已經出了院門。
攔下了那一路跑著的紀涴禾,蹙眉,抱起了她,向藥房那邊奔去。
到了藥房的時候,紀涴禾正好看到展刃一臉焦急地在門口徘徊,連忙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臉上盡顯擔憂。
展刃聽著麵前的人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連忙壓抑著自己的緊張,故作鎮靜地說,“你來了。”
紀涴禾心中著急,卻聽到了師兄說這麼一句話,心裏更急,“他到底怎麼樣了。”
聲音似乎也比平常高些。
展刃看了她一眼,終於說了出來,“他身上的刀傷太多,有些傷口已經感染,你在路上可能沒有十分關注著他的身體,早已經是千瘡百孔,如今已經命在旦夕,而且染上了風寒,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求生意識不強,所以我隻能將你找來了。”
葚獨子雖然有兩位徒弟,隻是兩人的生性愛好不同,展刃更多的是害人,而紀涴禾擅長的則是救人,以前,兩人因為鬧脾氣,也總會將氣撒在別人身上,展刃害人,紀涴禾心中氣不過便想方設法救人,也算是一種無聲地較量。
紀涴禾連忙要衝了進去,卻被展刃攔下了。
紀涴禾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我正在給他泡百生粉,你這樣冒冒失失進去,著實不行。”
一句話剛落,身旁的九榮便已經站到了那個門口,臉色微黑,是怎麼也不會讓紀涴禾進去。
紀涴禾心中再怎麼焦急,卻也無奈,隻能被師兄弄到一旁,一起商量著裏麵人的醫治方法。
九榮百無聊賴地在一旁喝著茶,看著一些醫書,眉眼一挑,瞥見的都是紀涴禾為秦淮之擔憂的神情,發出一聲冷哼,心中的不爽快也越來越濃。
紀涴禾多次望向那個房間,裏麵沒有一絲動靜,讓她的心更加地揪在了一起,她想,若是他真的出了萬一,她這一輩子都會感到內疚與遺憾,也會有無限的不舍。
“別看了,你這樣他也不會馬上好起來。”
九榮略微不爽地說道。
紀涴禾瞪了他一眼,什麼時候還吃幹醋。
商量好如何醫治之後,紀涴禾與展刃連忙抓藥,而九榮則被派出去摘一些後山上存在的藥草。
九榮硬是被背上了一隻框,手裏拿著一把挖藥草的工具,頭上戴著一頂草帽,臉上神情苦澀,臉色陰沉,低著頭一步一步地走著,讓他這麼一個人去挖藥草,為的還是一個他不喜歡的人,九榮覺得,他的麵子已經丟在紀涴禾那邊了。
弄好之後,已經到了晚上,而裏麵的人卻一直還沒有出來過,紀涴禾擔憂,想要打開門進去看。
展刃看在眼裏,也疼在心裏,隻能歎口氣說道,“我進去看看吧。”
裏麵傳來了幾聲虛弱地回答,完全沒有力氣一般,紀涴禾握緊了拳頭,她真的害怕。
展刃一出來,她便問道,“他如何了。”
展刃麵無表情地說道,“好很多了。”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讓紀涴禾有些微愣,他的這個表情怎麼都不像是好很多了的表情。
九榮已經無聊地靠在一旁睡下了,紀涴禾走過去,靜靜地望著他,無聲地說道,“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也謝謝你的寬容願意為他做這些事情,即使她知道,這是因為她。
突然地,九榮睜開了眼睛,愣是嚇了紀涴禾一跳,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去,卻傳來了那戲謔的聲音,“原來這般迷戀我。”
紀涴禾臉色一紅,不再理他。
展刃看著麵前臉色有些疲憊的兩人,說了句,“先回去吧,有情況我會再通知你們的。”
紀涴禾搖了搖頭,剛想說今日在這裏等,卻已經被九榮弄出了門,硬生生地被扛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