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涴禾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字“嗯”,隻是九榮能夠感受到麵前人的那種歡喜,本來就低沉的心越發地沉悶。
拉著她的手也不免用了點力。
紀涴禾轉過頭來,望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情低落,想了想,還是很大方地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說道,“早起有益身體。”
隻是麵前的人的臉色越發低沉了。
過了差不多兩三天,秦淮之才出了房門,去了紀涴禾的院子,也隻是稍微說了幾句,自己身體很好之類的話語,便沒有再多說,就匆忙離開了,因為裏麵九榮也在,他有些受不了。
紀涴禾的一顆心才得以放了下來。
隻是卻也奇怪,自從他好了之後,對自己似乎已經冷淡了下去,路上偶然地碰到也會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自己主動打聲招呼也隻是淡淡地一笑,也開始不清楚他的蹤跡,仿佛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已經在開始慢慢地離開了。
隻是她自己有些放心不下,還是經常去藥房,有時他不在,便會將藥放在展刃那邊,有時他在,也會寒暄幾句,隻是他也通常是說了幾句便開始沉默不語了,像是有著很重的心事,自己也隻能回來了。
這天傍晚,院子裏迎來了一位客人,正是蘇泠。
幾天前同他們一起到了山下,卻被九榮弄去了辦事,也不清楚是辦什麼事,到現在才回來,風塵仆仆的模樣,讓紀涴禾覺得是被九榮分配到邊疆。
而蘇泠也不負她的眾望,一開口就抱怨道,“夫人,你要給我做主,樓主這一次真的快要把我分配至邊疆了。”
九榮眼色一瞥,沒有否認。
紀涴禾吃笑,安慰地給他倒了一碗茶。
隻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多待幾日,反而順便地帶走了一個人。
九榮站在門口,將她擁在懷裏,低聲說道,“不會很久。”
不會很久,當我把所有事情都弄好,將所有事情都暴露在陽光之下,你便可以無所顧忌,然後我們可以在一起沒有擔憂。
許久,紀涴禾點了點頭,對他莞爾一笑,仿佛是在安撫他的心。
蘇泠在一旁已經抗議地大喊,“樓主,夫人,你們是在刺激我們嗎?”說著,還作勢地朝著身旁的一幫人示意了一下,眾人也紛紛說“是啊”“是啊”。
九榮眼睛一掃,又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蘇泠也知趣的用手捂住了嘴,眼中的笑意卻一分沒減。
紀涴禾望著九榮離開的背影,他沒有轉頭,走得幹脆。
明明不是永遠不見麵,這種想念與舍不得卻在這一刻已經開始,歎了口氣,這時候分外希望自己與他隻是平凡人,不會有這麼多的離別,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擔憂。
她清楚,他的匆忙離開,定是為了去調查些什麼,在水火之中生活,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疲憊與厭倦。
明明也已經與他說了,自己現在還不能跟他在一起,隻是心中的情感還是忍不住地靠近他,這幾天來,與以前也並無差別,或許隻有自己在固執地守著這麼一個理由,讓自己安心。
“涴禾,右使已經走遠了。”齊嵐一臉笑意地站在她的麵前,擋住她的視線,眼睛裏透著玩笑意味。
紀涴禾拍了拍她的頭,“越來越沒規矩了,讓教主把你分配到柴房,邊疆太遠了,你在路上就承受不住了。”
齊嵐連忙拉住她的手左右搖晃,一臉的討好,“涴禾小姐,好涴禾,好好涴禾,讓我就在這裏陪你吧。”
紀涴禾笑了笑,“好。”
齊嵐有些孩子地靠在她的手上,在這裏,她找到了自己的自由,紀涴禾沒有一點的裝腔作勢,她一直以為自己伺候的應該會是一位有些難搞的主子,畢竟在教中聽到的風風雨雨也很多,後來才發現,沒有什麼比待在這裏更好了。
“涴禾,右使肯定會抬著大橋子來娶你的,放一萬個心吧。”齊嵐毫無顧忌地說著。
麵前的人卻臉色一紅,瞪了她一眼,快速地走了進去。
齊嵐一臉笑意,也跟著跑了進去。
在九榮離開後的第三天,教中便傳來了大護法回教的消息,紀涴禾本想著過去問問,卻聽到大護法已經被教主叫去了,也隻能回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問,他最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隻是,後來的好幾天,紀涴禾都沒有等到方子渢來找她,心裏不免地有些怪異。
這一日,總算有些坐不住,去了淵文院。
一進院子,便看到方子渢坐在裏麵悠閑地品著茶,看到她,眼神有些躲閃,連忙低下了頭,紀涴禾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心中著急,什麼事情都變得有些粗糙。
“你有沒有事情。”紀涴禾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方子渢倒了一碗茶,讓她坐下。
“我聽到教中的人都在說這件事情,說有消息傳出我被困在京城生死不明。這個消息是假的。”方子渢不緊不慢地說道。
紀涴禾蹙眉,“怎麼會,這一次你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帶回來一個人,那他們呢?都出事了?”
方子渢手裏的動作停了停,才說道,“我去了京城之後,聽到了那背後的人已經從中離開,我便一直追蹤,後來卻沒有了半點消息,這才匆忙趕回來,他們早已經回到了天竺教,比我要早很多,所以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