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街上一時人去市場空,安靜萬分。侍衛隊長愣愣盯著自己的馬鞭,簡直不可置信。
然,由不得他不信,黑皮子捧著鮮血汩汩的手腕,早沒了找麻煩的氣勢。侍衛隊長有些慌神,當即大叫道:“先把那個醜婆娘抓起來,說不定她就是風七七。”
又指了指黑皮子,嗬斥道:“還有這個天殺的賤民,竟敢當街搶劫村婦,也一並抓起來,送進兵馬司嚴辦。”
“喏。”幾個侍衛跳下馬,去抓風七七和黑皮子。可惜,眾人跳下馬才發現,風七七已然不見了。
風七七站在街口,回頭看一眼傻兮兮的幾人,冷笑一聲悄然遁去。“姑娘!”恰在此時,對街卻有人揚聲呼喚。
這人聲音清晰悅耳,一聽便讓人不得不注意。就好像他的嗓音裏有一種魔力,足可以吸引住一切。
風七七一愣,抬眼望去,見一個穿藏青錦袍的年輕男子站在對街廊下。他的樣子很嚴肅,神色很沉穩,姿態也很鎮定。風七七挑眉,對街可不是雇工市場,他喊她做什麼?
風七七低下頭,挎著花布包袱繼續朝前走。“姑娘。”男子又喊了一聲,聲音竟比先前還要大。風七七真怕他再喊下去,懷玉街裏頭的侍衛隊長和黑皮子就衝出來了。
風七七臉色一黑,疾步走了過去。男子見她迎上,下了台階走了過來。他的步態很穩,一步一步,走得優雅利落,絕無一絲拖泥帶水。
一看,竟如同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讓人想要立刻鞍前馬後替他跑腿。風七七目光閃爍,拚命搜尋著記憶,卻一無所獲。她不認識。又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不過半分鍾,二人便在街中心遇到。風七七懼怕懷玉街裏頭的人追來,一伸手拉住他胳膊,就將他帶進了街麵拐角。迎麵一間小茶肆,賣些便宜茶水、糕點果子。
風七七一步走入,男子也跟著走了進來。二人選了僻靜處坐了,風七七開門見山道:“你找我有事?”此處僻靜,黑皮子幾人斷斷想不到風七七會在這兒。
而,下次再遇,他們也一定早已認不出她。對麵的男人麵容平常,並無出彩之處,方才那一刻的矜貴上等,此刻去看竟也煙消雲散,彷如她是眼花。風七七蹙眉,等著這人答複。
男子神色嚴肅,挺直了腰板道:“方才見姑娘從懷玉街出來,以為姑娘想找個活幹。在下正想請個短工,所以就喚住了姑娘。”遠遠看去,風七七的身影又肥又壯,正適合幹粗活。
此刻看個正臉,男子猶豫了一下,認真道:“姑娘可是要找活幹?”化這麼濃的妝麵,男子不由得開始懷疑風七七“找活幹”的意圖。
當奶娘可能會掙得更多。尤其是這種又肥又壯的,指不定有些大戶老頭子就好這一口。畢竟,風七七很年輕。風七七眨眨眼,遲疑道:“你住哪兒?”
男子臉色有點黑,出於禮貌回答道:“寶昌街。”寶昌街,就在大將軍府不遠。風七七眼皮一跳,點頭道:“地方不錯,想必工錢很高,大人準備給多少錢?”
男子終於被風七七的直白嚇了一跳,挺直了腰板道:“在下非是什麼大人,隻是個外鄉客。短工也隻是灑掃而已,工錢一個月五兩銀子。”
風七七挑眉,仔細想了想金銀兌換率,點頭道:“成交。”
憑著亡魂殘存的記憶,風七七大約算出來,一金可換五兩銀子,十金可換五十兩銀子,一百金可換五百兩銀子。如此,幹一年可得六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