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交代,那侍衛連她也打不過,真遇到危險,如何保護她?她想要辯駁兩句,奈何蔣夫人一臉不高興,隻得作罷。

沒能出府,萋萋獨自一人去了小閣樓。二樓上,河對岸的野村武館看得清清楚楚。她拿出《小擒拿術》一一對照,才發現野村武館中的弟子們,打出的拳法跟這個如出一轍。她一愣,想起近些日子的林林總總,不由得愈發狐疑。

怎麼她竟然有不錯的身手?聽蔣夫人說,她倒是的確請過功夫先生的,可她天性貪玩,還真沒學進去多少。忽然一下,她一拳就擊中了護衛的鼻梁骨,可不教人奇怪?她牢牢盯著河對岸,眼神中漸漸起了迷茫。這一日,就這麼過去了。

戌時天兒,夜幕低垂,星子寥落。空氣中沒了料峭寒意,有的隻是暖暖的春意。春天是徹底到來了。萋萋半夜睡熱了,爬起來找水喝,冷不丁卻聽窗外有腳步聲。她嚇了一跳,一把推開窗戶,望了出去。瀟陽王背對著她,並沒回頭。

她盯著他後背,哼哼道:“你這是做什麼,想偷東西麼?”聽她語氣,半點沒有多日不見的思慕之情,倒是滿滿的不耐煩。瀟陽王回頭,目光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你還欠著本王二千多兩銀子沒還。你以為,本王能偷什麼?”

她眨眨眼,算他說的有理。二人隔著窗戶對望,萋萋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本王為何要告訴你?”他不悅。她白他一眼:“不想告訴我,幹嘛又跑到我窗前,聽我睡覺打鼾麼?”他哂笑:“誰耐煩聽你打鼾?本王是來看看被你打傷的下屬。”

原來如此。那下屬被萋萋打傷,鼻梁骨上敷了一個大藥膏,難看的要死。她目光一閃,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他太笨了,明明可以閃躲,卻偏偏躲不開。”

抬頭見瀟陽王沒有原諒她的意思,忙道:“不過你派人保護我,怎麼派個比我還笨的,真是自找……”他走近,站在窗前與她對視,低聲道:“你成日偷看野村武館練武,倒是長進了。”

他的目光溫和,撫平下她不安的心緒,她眨眨眼,忽然想起來:“對了,你那本書……”她不再跟他枯站,而是匆匆跑到書桌前,拿了《小擒拿術》在手,又折返回來,將書遞給他:“你看看,為什麼我的字跡,跟這上頭的字跡一模一樣?”

瀟陽王伸手接了她的書,隨意翻了翻,不在意道:“巧合而已。”可她不肯相信這是巧合。“怎麼會是巧合?野村武館的弟子們,練習的武功就是這個套路。

我跟著他們比劃一會兒,就能學會。”頓了頓,她認真道:“你說,這書是不是我寫的?”“不是。”他飛快否定,麵無神色:“瞎想什麼,就你一個縣令家的女兒,也能寫出這等好書?也不先問問,你肚子裏有幾點墨水?”

“你……”萋萋不高興:“你看不起人!”他不置可否。望著他妖冶邪魅的臉頰,許久,她泄了氣:“說來也是,我怎能寫出這樣的武功秘籍?寫一本菜譜,我倒是相信的。”

他微微一笑,忽然就有點開懷:“開鋪子的事情商量好了麼?”萋萋點點頭:“差不多了,但許多細節需要商議。”二人簡單商議,已是子時末了。瀟陽王掃了她胸前一眼,轉身離去。眼瞧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那頭,萋萋才迷迷糊糊又倒回床上去睡。

蓋上被子她才想起來,方才站在窗前說了半晌,她竟然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褻衣。這褻衣還是她專門用來睡覺穿的。不必想,其中空空如也,再無多餘。而她某處發育爆棚的東西,就那麼坦然地傲視群雄。

她心頭一跳,忽然想起他臨行時的那一瞥,不由得心頭一“咯噔”。她忙掀開被子,盯著自家心口,隻看了一眼,紅了耳根與脖頸。該死的,早知道披件衣裳呀……

一覺黑甜。睡夢中,美人姐姐來來去去,毫無休止。一曲《風入鬆》彈奏了一晚,似乎也不嫌棄麻煩。她聽了一夜,想不記住也難。東方破曉。瀟陽王府寬大的書房中,妖冶邪魅的王爺端坐在軟椅上,緩緩撫摸著瑩碧指環,冷淡道:“人來了嗎?”

春水躬身:“已在外等候多時。”瀟陽王點點頭:“進來吧。”不過片刻,一個中年男子躬身走進書房,一直走到書桌前,才恭謹道:“王爺。”

瀟陽王微微頷首:“印章帶了嗎?”中年男子恭敬:“帶了。”點點頭,瀟陽王隨手指了指書桌上的一小堆銀子,心情不錯:“就存這些。”

中年男子小心抬起眼簾,瞧清楚桌上那一小堆銀子,臉色微變:“這……”桌上一小堆銀子,在中年男子看來,還不夠開存款單據的成本費。瀟陽王慵懶挑眉:“一百兩銀子,不多不少,怎麼你不願意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