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睡覺前,孫毅恒和江雪琴二人背靠在床上,又習慣ìng地談起了一來工作和生活上所發生的事。孫毅恒想到了高林生這個人,於是道:“真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公司剛剛有點起sè,這會花錢的爺便來了。”
“你是那個新來的姓高的副總?”江雪琴問道。
“不光是他一個人,他代表的是一個群體。這也許是一種刺激作用,經濟要發展,不給點動力是不行的。”孫毅恒道。
“什麼動力?”江雪琴又問道。
“就是利益,所謂‘無利不起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誘之以利’,的都是一個‘利’字。”孫毅恒將頭往後一仰,歎息道,“這也許是推動社會變革的一種手段。”
“社會變革?這帽子扣得有點大了吧?又要大起大落了?”江雪琴道。
“大起大落不太可能,而社會變革是一定要推進的,再走老路肯定是行不通。古人,‘革弊當以漸’,進行社會變革應當逐步進行,否則,若暴飲暴食,消化吸收不了,便會容易引起社會動蕩,清末的‘百rì維新’便是一個教訓。曆史上,凡延續久遠的朝代都經過了若幹次的改良和革新,而一些短命王朝不是時局不穩,就是改革過急導致政變或兵變,以致垮台。”孫毅恒道。
“那社會到底怎樣變革呢?”江雪琴問道。
“首先是從風俗習慣上變革。要‘誘之以利’,就得先認同這種‘利’是合理的,是社會允許的,這樣,重賞之下,才會有勇夫,人們才會去起早貪黑,絞盡腦汁去鑽營。問題是這個‘利’的度怎樣去把握,這就考驗到一個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了,若隻是唯利是圖,這個人就遲早會被這個‘利’所吞噬;若這個人是為了幹一番事業,為社會謀福祉,那這個‘利’便隻是他用來幹事的一種工具,這種人涉利而不為利所困,幹事而不為功所引,能夠置身於利之外,不因利而毀。所以,‘誘之以利’可能是推動社會變革、沉澱部分社會人才和國家棟梁的一種手段。”孫毅恒道。
“就學會打官腔了!了這麼多大道理,你的頭腦總該是清醒的吧?那你是怎樣把握這個‘利’的度的?”江雪琴問道。
“我當然盡量不做唯利是圖的人,希望能善始善終。”孫毅恒道。
“嗯,還有點自知之明,這了‘首先’,那‘其次’呢?”江雪琴問道。
“其次是政策和法度的變革。那些‘無利不起早’的人,也包括我們,在攫取了一定的財富之後,就得考慮這些財富是否保得住,是否合法,這個時候,國家就得要考慮立法了,要從政策法規上保證這批財富是合法的,是可傳承的,那這個變革可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變革了。但要做到這一點,還必須要進行第三項重大變革,也是最艱難最長期的一項變革。”孫毅恒道。
“什麼變革?”江雪琴傾了傾身子,似乎對這一項很關注。
“就是人事變革,也是真正意義上的政治變革。”孫毅恒答道。
“哦!……”江雪琴隱約覺得應是這麼回事,被點透後,產生了共鳴。
“任何一項法律製度都是需要人去執行的。舊的政策和法度自然有原來的一批人在維係和延續,新的思想要推行就必須起用一批新人,或者是改良舊思想的人。這樣就勢必產生新舊對立,就需要淘汰一批因循守舊的人。……怎樣淘汰?直接使用武力?那‘百rì維新’的曆史就又會重演,這肯定是行不通。這個時候就要牢記聖人那句話‘革弊當以漸’,應該逐步推進。那用什麼方式淘汰呢?那就是價值觀和世界觀,符合人類進步和社會主流的價值觀和世界觀自然能夠順應há流,與時俱進,反之,就必然為社會所淘汰。所以,我們要認清社會的本質,樹立符合人類進步和社會主流的價值觀和世界觀,不為世俗所蒙蔽,步入正軌,才會前景廣闊,前程似錦。”孫毅恒道。
“在作政治報告,似懂非懂,不過,聽起來還是有點道理。”江雪琴道。
“這種事也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得清楚的,知道個大概也就是了。其實,什麼價值觀和世界觀?有些人,什麼都不是,照樣平平安安度過了一生;有些人,這革命,那há流,嚴於律己,卻也是糊塗一世,一事無成。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好死不如賴活,能安分守己,踏踏實實,平平安安地走過人生的曆程,就不會枉此一生了。”孫毅恒感慨地道。
“這段話得好,我最愛聽。”江雪琴高興地偎依在孫毅恒肩上道。
“可問題是怎樣才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生?”孫毅恒仰頭歎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