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四顧極目,荒漠上忽然那遠方有幽暗帶緩緩隱去,漸顯出一方泛閃波麟的水平麵,在眼界下茫茫地伸展去,竟是一望無邊了。
是海麵嗎?”眾人驚詫猛聽到話,都向聲音傳來處看去,但見不遠處那古拙蒼夷的石塔座在沙漠上,幾縷沙塵從它身下輕輕揚起,使得它看樣子一直座在荒漠上守望著這方幽異詭景似的,讓人望而生畏。
石塔的話引得眾人都努力要看清那遍好象從荒漠中露出來的海平麵,好象看到那上麵還有些什麼隱隱約約的影子,忽然又見海麵漸漸隱在暗中,好象掩去了,或者它根本就是荒漠上幽暗下的海市蜃樓。
眼前真是海市蜃樓般的幻景嗎?吳年生心裏不禁也有這樣的懷疑,可是他更擔心眼前所處的是無間地獄,這回他心裏不知怎麼就認同佛了,他記得從前一度好奇心起,追查過佛的所謂地獄,其經藉記載阿鼻地獄廣漠無間,有山號曰鐵圍,又有大海水複繞其中光,號極無間,真是象極了眼前的景象,那時還覺得佛真他媽會吹牛B,這下看在眼裏又跟閻王曾經對他所言的話一般,讓他心懷不安。
眾人還不知如何是好,忽見另一方遠遠處有一竄黑點子從凹凸不平的漠土上鑽出,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蟲物,可那黑點子如一支隊伍從漠地上沒入又升起,其勢更象是一支奔襲的隊伍。
“那是什麼,莫不是地獄幽靈?”懷抱盆栽手提寶刀身處風沙中顯得瑟縮的江洋對身旁的吳年生道。
吳年生卻默不作聲,一臉冷絕凝望那竄來勢,他本以為地獄應該給他讓路的,那知要諸般欺負他。
那竄來勢果然是一拔騎馬的黑衣人,其中還挾著一輛馬車,莫非是此間地獄的刑司所乘?此時已聽得馬嘯和呼喝傳來,黃巢這下才想到他的坐騎已不知何時離他而去,他身邊也隻得不過二十人站在一起了,但是他此刻卻不顯猶豫地橫刀在前。
“來者不是幽靈,我以為是囚犯。”離眾人不過十數步座地的石塔一個騰身跳起,又重重砸在沙土上,它喊這話時,更引起注意的是,幽異的荒漠上響起一陣電子音樂聲,聽起來竟是那麼清亮,眾人都吃驚疑惑,四下搜看,江洋卻騰出手來往身上掏,他恍惚過來已聽出是自己的手機鈴聲,從褲兜裏掏出來,看見機屏上還有光亮出,他吃驚地對吳年生道:“我的,這裏還有信號!”
“是誰打來的?”吳年生下意識問,不由得也伸手掏兜裏的手機,他記得身上有手機和錢包的,跟黑白無常走得創促忘了扔下,掏出來看見已是零碎,想是鬼差所為,心裏的怒憤又騰了起來。
“這是何物,你怎會有此東西?”那紮須大漢探頭過來看著江洋手上的東西,可江洋這下那顧得跟他解釋。
“沒有號碼,這是誰呢?”江洋看見屏幕沒有來電顯示,雖覺奇怪,但是好奇心促使按下了接聽,喂出一聲。
在地下城國的山嶺上與眾人站在房頂平台上的項生,心情不免處於擔心著急下,以至他忘了自己已係好褲腰帶,仍一手緊緊提著,一手按緊貼耳朵上的電話,兩眼望著頭頂上高高又隱約壓下的蒼空,當聽到耳邊一句聲音響出,他震奮的心情使得自己大喊出聲,聲音竟傳往蒼空與山嶺引發回響——是我年生兄弟麼——。
江洋還以為這電話是阿慶打來問情況的,不然這幽冥之中還有誰能打得通他電話,聽到是項生的聲音,他更是心情震動,對吳年生道:“是項哥。”
吳年生更加心情震動,但那是對前方的來勢引起的,以至他都聽不出江洋了句什麼,隻顧得大聲叫起來。“錦衣衛,這莫不是大明朝的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