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眾人包括座落地上的石塔都不由得倒退一步,讓過從空中撲過自行弱滅的烈火,吳年生與江洋不由相望一眼,此時心裏都想起由地獄經過隻是要靈魂重返肉身,而不是象眼前這兩個邪魂所的讓靈魂笑亡在地獄,可是這一路上嚐遍痛苦和驚嚇,到得眼前這個莫測深淺的十八層地獄,象這樣要拿他們來增長靈元魂丹的厲鬼不知還有多少,眼前隨時會遭受身體傷殘的險境不知還有多少,他們真能逃得出去嗎,隻怕能逃出去,肉身也要不得了。
另外一些人聽到血火雙煞的話,一時也隻顧得思忖起來,也許他們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懷著這樣一個讓和感知灰飛煙滅的向往,可是偏偏yù斷難斷,而與獄相形影不離,這下仿佛看到靈魂了結的希望,難免讓他們心生向往。
然而那戴盔漢子卻扯馬舉槍吼道:“鬼怪,你淩辱我麼,以為咱會跪求一死麼,瞧你這孽變的模樣,當下恨不得誅殺了你。”
紮須大漢已然一馬當先奔向血火雙邪,舉斧過頭,高聲喝道:“別以為你兩個恐怖就嚇得住老子,讓我先過你倆個幾招。”
紮須漢一時激憤過頭,以為奔過去與惡鬼相鬥,即便打不過,還能敗下陣來,那料到兩個邪魂待紮須漢奔近,浴血首先作勢運勁從張開的大口裏竄出一潑漿血直奔紮須漢的臉麵,紮須漢眼見一遍暗紅湧來,忙歪下身子,以為能避過狗血淋頭,那知焚火卻已衝他側過的方向噴出一股烈火,頓時兩股凶象教紮須漢退避不得,先是一潑血象灑在身上,他立時感到蒸灼般痛,這感覺猶快速侵占著意誌,讓他在痛楚中虛弱下來,繼而是烈火燒到身上,如同蕉烤般扼住他的心魄使他意識迷失,他尚得一息存在的意誌教他yù向兩老鬼扔出手上的斧子,卻手一鬆都掉到了地上。
“兄弟!”戴盔漢子看著紮須漢在邪氣異象的侵襲整個萎然弱化,他急得踢馬衝出紮須漢從血火雙煞麵前搶回來。
“莫去!”黃巢眼見兩老鬼的厲害,隻怕戴盔漢子送死,心急下也拍馬衝出yù攔下。
血火雙煞都往紮須漢奔近,看模樣yù運勁將紮須漢身上愈見顯然的血火吸回腹中,看似那兩團漫延燒起的血火已將紮須漢本身的魂魄級入其中,若能再回到口中必可使它們的靈元魂丹有所增益,卻發現戴盔者衝來,兩把張開的大口都改吸為吐,要將戴盔者領受紮須漢同樣的下場。
七孔塔目睹兩老鬼的邪凶惡異,顧及戴盔漢子的危險,便騰身躍起在空中一個旋轉,將數道暗芒擊出分兩個去向直擊兩個邪魂,便即教它們轉移攻擊目標,將口裏噴出的血火擊擋的法力,同時躍身跳開。
趁這當下,戴盔者奔到掉落地上的紮須漢身邊,下馬將身上漫延燃燒著血火的紮須漢往回拖,黃巢也奔近來作勢掩護,嘴裏衝看樣子要在血火中化去的紮須漢喊道:“三弟,莫要喪失意誌,堅強起來。”
紮須漢的身體有一半已被血火侵掩了,他在抽搐昏弱中勉力睜大眼睛看向黃巢,緩緩道:“哥哥這是要消滅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你,連我自己也該見不到了吧。”
戴盔者見紮須漢勢已是救不回,丟下血火中溶化的他,悲憤道:“三弟,既是活得太累,就別再受這份罪,隻恨此去再沒有別境讓咱三兄弟有靈相聚。”
黃巢也激動得下馬對血火中是否已消散盡意誌的紮須漢道:“想來咱一眾兄弟都是要到了靈魂的盡頭,那你就先走一步。”
紮須漢竟又弱弱地睜開眼,讓自己的感知靈識去作最後一瞥,這一瞥何其黯然,意識中帶著罪孽灰飛煙滅,尚感一種解脫。
遭遇幽異冥境中不可想象之種種的吳江兩個看著這情形也不免悲哀感懷,江洋突然感覺到懷抱中的靈花振然一抖,他隨之一振,看向吳年生道:“兄弟,一定要活著出去!”
吳年生頓感一股憤慨襲遍他的意識體,他猛然感到身體神經的振動,這感覺讓他更為振奮,覺得是靈魂回竅的表現,使得他對仍在悲戚黯然的眾人喝道:“大家振作起來,與這些鬼怪拚了,不要就此滅了。”這話喊出口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這是什麼意思呢?一下子還不明白自己是對處境的一種反抗心態而已,卻以為自己是對同一處境下的人起了同情,抑或是要利用他們助他擺脫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