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誤走小商河(2 / 3)

“害怕了,想哭了麼?”神光發出聲音道:“淪在這幽冥下,縱是跪地求饒,也定是得不到什麼好招待的,這裏本來就隻有痛苦和掙紮,若不堅強鬥爭,我們就隻能做俘虜,因此非拚下去不可。”

項生沮喪地:“可是這地頭蛇好生厲害,它不出麵也能布出法陣阻擊我們,下一步它會不會變出近代戰爭史上的槍林彈雨來阻殺我們?”

“刀山去,火海往,那又如何。喝道:“別管前去是什麼,這地獄是一定得闖過去的,誰叫你堂有路不去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依我看,那守界靈神也不是什麼神通廣大的主,隻要我們沒倒下,它必有力盡的時候,到那時我們必能尋著轉機另去。”

聽得這話項生倒也添了幾分信心,想起他此行的目的,便問那信號怎麼樣了,你還捕捉到嗎?”

對於這件事之前已經喪失信心,打自他進入幽冥,身上裝置的波納儀便處於休克狀態,可是頭盔裏的顯儀鏡上仍停留著那幽靈似的信號源,卻測不到其強弱度,不知範圍距離,還是那樣在前方一隱一現,他知道這回一定是有鬼了,卻不願多,往前一揮手上的青光劍條路直直去。”

項生好象到得一個陌生城市的問路人,聽得這話頭道:謝。”

又一起在幽暗中探索前行,眼前的景象朦朧不清,難以捉摸,好象前方出現一遍樹林子,又象是蔓草叢生的荒野路,情形猶如映幕轉換,配上四下裏的暗寂清幽,詭秘得不行,連帶腳下踩到的感覺也好象不虛不實,項生心裏也就感懷坎坷了。

忽然四下裏更暗沉了一下,還沒待他們反應過來,一陣奔跑的馬蹄和腳步聲在周圍響起,隨之一個個人身馬匹在他們身遭顯現而出,這情景著實讓項生嚇了一跳,真個兒知道什麼叫做神出鬼沒。

這一刻感受著一大幫形態古異相貌粗糙的人從眼前經過從身上撞過,項生直有不出的怪誕,如此異境陪襯下,更讓他有一種遠隔年代之感,看著粗陋的衣著,糙莽的人麵,甚至讓他感覺到氛圍裏好象有一股濃重的陳土味道,他想起曾經看過西安出土的兵馬俑,給他有過如此相近的感覺,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遙遠過去,若非與這些人的樣相大相徑庭的星外人在壓低聲吵嚷的話。

這是一夥有著三百來號人的步兵隊伍,由兩個一前一後騎於馬上的將士領著,奔走在一條林間道上,走在隊伍前頭的騎將進入項生的眼裏,讓他不免驚喜而意外,有這感覺除了他認出此人就是楊再興,更多是因為他發現此將大非之前的過激及傷痛累累,就連穿戴也整齊無損,人顯的是那麼氣度沉穩,神情飽和。

項生不由得異心頓起,此刻他見到的人就是他先前見到的楊再興嗎?如果是,為什麼才一下子就變得判若兩人了呢?莫非又是這幽冥玄幻在作的怪!想到之前出現的兩軍激殺對壘的浩大影像,他被身處其中,而後戰爭頓散,此時又遇先前之人,定然並非在同一時間延續上的情景了,想必幽神又在處心將他牽入另一場危難裏!

然而走到這一步,闖入這玄詭莫測的冥境,他也隻能任由變化帶他去迎戰狙擊,如何能有所攻略。

眼見這一拔三百來號人的隊伍並不顯得陣勢緊張,步伐不緊不慢,從兵將的神情看來,大多注意於前方左右,一些個還在心情放鬆下私底下攀談取鬧,這情形顯得隊伍是在巡視放哨,觀察前方是否有敵兵來犯,但是幽境之下樹林裏的更遠處隻有暗沉一遍,項生料想這是影像營造的效果局限,事實上當時是處在白還是黑夜,他此刻也難以考究。

直至他聽到前方好象傳來河水湍流的響聲,發現前方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帶泛光出現,他才驚覺起來,因為他想到了有所知識的曆史,前方很可能就會發生一場慘烈的廝殺,聯想到在人書上看到的描繪,那可是一場多麼力量懸殊的戰鬥,他若身處其中必遭重重圍堵,更有可能遭萬箭擊甚至不願看到楊再興那一幕可歌可泣的悲壯,因而衝動得要去牽扯住這將領的馬頭,但這不可能做得到,此刻他隻是與一幕影像重疊,隻有幽冥靈神借助影像之勢向他發力,他才與之關聯。

楊再興拉不住,項生轉而拉住了幾個星外來人,阻止他們繼續跟隨的步子,隨即對身懷的神光之靈征求道:“老夥記,別再跟這亡命之徒走了,我知道往下會發生什麼事,那可是數萬人對百來號人的戰鬥呀!與這弱勢群體混作一堆,我們無疑被打垮在這裏。”

“我就知道會死得很慘!”神光憤然發聲道:“要不來場你死我活的對訣,我們處在這守界靈神的股掌下,隻有被折磨的份,隻有讓其力盡,對我阻截不了,才有可能尋得破綻另去懂麼!”

項生又一次環顧一眼這四麵囹圄之幽境,真想不出那幽冥靈神是怎樣了這一場逼真的事景,刻意把他加入其中,目的是要他戴上這個桎梏,再借助其中的利好條件狠狠鞭笞他,他竟覺得有任由擺布之嫌,生出避不可避的不甘。

這時剛好從他身邊擦過的騎馬將領注視前方,神誌銳意自道:“此去前路,如恰遇金兀術,能取其首級,吾縱是死而無憾。”

聽得這話,項生不由感觸此將的抱負是多麼堅定,對比自己此刻在危難麵前想到的逃避,便不免自愧,由此憤然,對楊再興嚷道:“好樣的,死都不怕,我自愧不如,服你了,就陪你走你這最後一遭,但不會象你這樣壯誌未酬,身先死。”

於是領著幾個奧特曼隨嶽家軍走去,此際異境空間下,他看著幾個星外人隱形行裝的失效,顯得他們外形酷似魂魄,反而襯托得周遭的人影更其逼真了。

前方看去仍是一遍蒼鬱的樹林子,一棵棵高大的鬆樹顯得黑糊糊的,唯得一條土路往前伸進去,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而來,但見楊再興即時立馬舉槍,眾隨從突見生變,都立時停下腳步,握緊兵器,等候施令。

可是未等得楊再興對他帶領出來的部下作出行動部署,前方那路上已然見到數騎黑影奔襲而出,在這幽異暗境滲出的一抹微光背襯下,顯得身影急促卻又生出滯然的飄忽,而且那一刻馬蹄聲渺去,這樣一幕幽異作祟的映像衝入項生眼裏直逼他心頭,使他頓然一驚,以為遇著鬼魅。

然而瞬間,那數騎人馬已是人聲炸起,高喝勒馬,急收奔勢,使得馬腳擦在路上,揚起縷縷塵埃,為首一個戴皮帽穿氈袍的胡人往這邊一揮長槍喝道:“前方可是宋軍探哨?”

“胡賊莫逃,待你爺爺取你命來!”這邊楊再興已然看出是金軍人馬,便雙腿往馬肚一挾舉槍衝出,緊隨他身後的一撮步兵也是呼喊奔去。

那邊數騎金人卻沒等得楊再興奔近,與之兵戎相見一較高下,抽箭發數支嗖嗖寒光穿來,拔轉馬頭奔去之前拋出話道:“敵眾我寡,才不與你廝拚,待我尋得幫手,便來會你。”

“那裏逃!”楊再光舉槍拔打迎麵的狼牙箭,同時加速馬步追出。

一直在墊後的一名副領官這時策馬趨前高聲喊道:“副帥莫追,心前有埋伏。”

聽得勸告,楊再興卻不回頭應道:“那又如何,敢來挑釁,就要殺他遍甲不留。”

眼見領兵的如此驍勇,項生冷笑歎道:“真是異己份子不可近。”

話才出口,猛見一束利箭已然奔至麵門,他提煞器拔擋,咣的一聲,箭影竟在玄棒上生硬崩斷,讓他感著一股強力直震手腕,隨之心頭一震,不禁起怒,仰麵幽冥異空,望著上空暗景,凝力於手臂揮棒向上劃出一道銳光直煞入暗中,卻見那光芒割過幽暗閃出光星子,猶如一束煙花竄去,過處宛然黑幕撕開一道口子,便又滲合回來。

“閻總,是你麼?明人不做暗事,你出來!”項生仰麵高呼。“咱們談筆生意怎樣!”

“別鬧笑話了。”卻聽得神光在他耳畔:“以為閻總轄下是公路局呢,在前麵設個收費站讓你交錢過去。”

這下項生對閻總可謂苦大仇深,他甚至以為兩個危在旦夕等待他搭救的兄弟也是遭了閻總的暗算,被他手下的幽怪撐使折磨著呢!

眼見楊再興不為忠言所勸,那名副統思忖少頃,喝住後麵的一半隊伍,命令跟隨他衝入林子裏往一個方向奔去,此舉若不是分路包抄,那便有反伏擊之嫌。

項生這下子有心要跟這一幕場景的背後黑手作對,趁這時候故意拖延時間不跟上前麵追遠的人,一邊還罵罵咧咧,以為他故意不配合,看幽怪能把他怎麼著,那知他走不多遠,周圍驀然一暗,氛圍恍惚宛轉,他猛聽得後麵一遍急促奔跑和喝叫傳來,立馬轉頭望過,卻是楊再興一馬當先領著一幫壯兵奔來,他不禁哀叫一聲,分明是幽冥靈神另布場景來襲他了,莫非這幽怪有如《盜墓迷城》裏複活的**司一般讀出祭典就能招出為其所用的場麵。

沒等他接著罵叫,前方突然喊殺聲暴起,掉頭一看,路兩邊的林子裏衝出一大遍金兵奔來,之前逃去的幾騎胡馬也在路上舉戈衝來,形勢煞是凶猛。

乍一見大遍的伏兵從前方的樹林背後和蔓草叢中撲出,楊再興這邊的隊伍倒是一個意外刹住衝勢,想不到前方竟有如此埋伏,顯然有備而來,抑或之前已發現他們這隊巡哨的隊伍,要設下埋伏來殲之。

但是楊勇夫隨即怒喝而起大震,遞槍促馬就向前方奔近的金兵奔去,其勢猛烈,讓對方最近他的幾個敵兵看在眼裏,嚇得卻步倒退身逃避,那邊的金人領隊眼見楊再興一個衝刺之勢已嚇破前麵幾個人的膽,不由驚怒叫道:“不許怕,那個要退縮,吾定然不留他狗命,這下我重軍圍殲,還怕滅不了這撮嶽家軍不成!”著已然衝近前處,揮劃大破刀,轉過臉來的金兵見狀,立馬轉身冒死衝楊再興撲去。

“楊再興,汝縱有三頭六臂也逃不過此劫了,還不快下馬就擒!”又是那領頭叫嚷,兩手握緊的長柄大刀衝楊再興舉得高高的,在項生看來,那大刀勢要向他當頭砍來。

一刹那,項生發現身際有如一股烈風刮過,他一個顫然,往前看去,楊再興已衝入敵陣,攔在前麵的金兵那裏堵得住他的襲勢,隻見他淩厲疾速的直刺橫掃,金兵紛紛慘叫跌開。

那胡人領隊也好象覺得眨眼間,楊再興已衝到眼前,他臉上原本的囂張氣焰立馬變作驚愕,恐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見楊再興有一下坦然地衝他微笑,在這身臨重圍之際,竟是如此無懼,分明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蔑!

那千夫長一聲暴喝,以圖震起全身血液,手頭的大刀向前麵的人劈下,可是當他感到虎口一個劇震時,便見一抹銀光往他眼前劃來,他還未知察自己致命傷在那裏,卻見眼前人雙目一道凶光煞來,他渾身發軟,氣喘不下,跌下馬時才知道自己被刺中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