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不再去想雲蘿的事。先前便知道蔣家給蔣翰元安排了個妾室,還過繼了一個族中的孩子。
不過她卻是一直沒親眼見過的。
出了蔣家,楚歡顏歎息了一聲,“沒想到蔣伯父竟成了這個樣子。”
“是啊!人有旦夕禍福,有些事,當真是想不到的。”楚夫人感慨著。
玉忘蘇在長西村住了兩日,趕集那一日才在村口碰上了徐邈。玉忘蘇在村口的河邊找地方坐了下來。
河邊的柳樹已經開始發芽,嫩芽細細小小的,可愛而充滿了希望。
玉忘蘇伸手折了根柳條把玩著。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似乎哪裏看去風景都很不錯。“楚夫人是不是去找過你?”
“怎麼這麼問?”徐邈也在不遠處坐了下來。
“那一日楚夫人將我和歡顏等人都給支走了,後來我看她鞋上有黃泥,便想著她該是去過村尾。除了去找你,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玉忘蘇擺弄著柳條,一下一下的撥弄著水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來。
“你用觀察這麼仔細嗎?”徐邈笑起來。
“這麼說,楚夫人是真去找你了?都和你說了些什麼?”玉忘蘇側過頭看著徐邈,“和歡顏有關?”
“你怎麼好奇這個?”徐邈笑笑。想著楚夫人找他說的那些話,他有些呆愣。
他們如今倒是有些同病相憐了。
“就問一問啊!”
“楚夫人說,希望我能去提親。”徐邈歎息著。
玉忘蘇有些驚訝,仔細一想,卻也能明白楚夫人的心思。可憐天下父母心,楚夫人做這些,也都是為了歡顏好。
以前還能想著要說門當戶對的親事,可如今歡顏到底是和以前不同了。
門當戶對的人家,自然也是不會願意讓一個有“克夫”之名的女子進門的。
歡顏想要再說親,自然也隻能是降低門第了。而徐邈無疑的是不錯的選擇。
一來是因為兩情相悅,這是最為難得的,二來,徐邈各方麵也很出眾。
隻是楚夫人這個時候就提,似乎著急了些。大概也是怕徐邈這個年紀,隨時都能說親吧!
雖說歡顏沒嫁到蔣家去,可到底曾訂過親,蔣翰元才死沒多少日子,若是歡顏這樣著急的再說親,難免被人非議。
要說合適,倒是稍微再等一等,等這個事情淡下去了一些再說。
“那你的意思呢?”玉忘蘇細細打量著徐邈。這對徐邈和歡顏來說,無疑是個好機會。
兜兜轉轉了一圈,還能有在一起的機會,可謂是一場奇跡。
若是徐邈願意去提親,歡顏該是會樂意的。縱然一時不樂意,可隻要徐邈拿出足夠的誠意來,應該是行的。
而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徐邈的態度。
若徐邈還一如既往的心思,怕也成不了。
“你希望我如何?”
“什麼叫我希望你如何?要如何抉擇,是你自己的事情。要說我所希望的,我隻希望你和歡顏都能幸福,若是你們不在一起也能幸福的話,我無所謂啊!”
玉忘蘇歎息了一聲,她從來不是一定要撮合兩人在一起。若是兩人分開後也能各自安好,那她也會覺得分開不錯。
她所想的,不過是希望兩人能把握好機會,不要給未來留遺憾。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
“那你的意思是就這樣好拖著?等事情不了了之?這也並不是什麼好法子啊!”玉忘蘇有些無奈。
難解的事,不少的確都能交付給時間。可拖著固然有些事也就過去了,可也難免錯過。
“我不知你的身份,也不懂你的苦衷。不過這無疑是你和歡顏的一次機會,大抵也是最後一次。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番,別抱憾終身。”
“你說話的口氣在,怎麼有些像楚夫人?”
“你還以為我是來做說客的啊?要不是因為是你和歡顏的事,我才不耐煩管呢!”玉忘蘇瞪了他一眼。
“就這個事,你非要憋到今日才問我,還真不敢到我那裏去了?”徐邈揶揄著玉忘蘇。
玉忘蘇臉上的笑意漸淡了下去。到底各自有各自的煩心事。
徐邈無法抉擇,她又何嚐不是如此。
一句放下說的簡單,可心裏也不是就真的徹底放下了。她能約束自己的行為,卻很難約束自己的心。
心不由己,才是最無奈的。
“你知道的,我怕碰到了尷尬。”玉忘蘇連連歎息。她想著每日清早門口都放著一束花。
都是正盛開的,還帶著晨露,清新美麗。
她雖然並未遇到來送花的人,卻也知道是誰送來的。她還以為她說自己心儀秋白玉,水生也就真的放棄了。
畢竟那一日她吻了秋白玉,容不得水生不相信。
可如今看來,不管水生相信與否,卻也沒真要這樣就放棄。他已經在用他的方式討好著她,小心翼翼,傻愣愣的讓人心疼。
仿佛是豆蔻年華裏的情竇初開,喜歡一個人卻也不知道要如何表達,便小心翼翼,跌跌撞撞的喜歡著。
因為不懂,所以小心的摸索著。
那種傻乎乎的感覺,讓人再回想起來的時候都會感慨一句傻,卻又會心一笑。
“你不也是打算躲著嗎?”
“大概我們都一樣吧!”
又在村裏住了幾日,玉忘蘇便又去了縣城。馬車才靠近錦繡閣,便發現門前圍了許多人。
“這還真是熱鬧啊!”老譚才感慨了一句,臉色卻瞬間變了。縱然生意好到門庭若市,門口也不該有這麼多人才對。
錦繡閣裏地方大,完全不用都等在門口。再說了,於姑娘鋪子裏的衣裳都不便宜,來的客人都是家中很殷實的。
這樣的店鋪,說真的,普通人都不敢進門的。因知道自己買不起,便直接不進去看了。
“鋪子裏怕是出事了。”老譚才感慨了一句,玉忘蘇已經下了車,往人群中擠去。
裏麵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在鬧,而蘇可一直都在解釋著。那人卻不停,吵鬧的更是大聲,似乎擔心別人聽不到一般。
玉忘蘇皺眉。
“這是出什麼事了?”玉忘蘇走了過去,站在了蘇可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