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博聞似懂非懂的。
“感情的這些事啊!你還不懂,等你長大就清楚了。不是說那是個好人,就一定會喜歡的。”玉忘蘇笑笑。感情的事,有時候真不分人之好壞。
若是遇到好人就會喜歡,遇到壞人就能自動規避,那又哪裏還會有那麼多的人遇到渣男渣女?
……
夜漸漸深了,阿梅串門子才回來。年尾風刮的很大,走在路上都能聽到樹葉嘩嘩作響。
身後總有腳步聲傳來,她猛然回頭,卻又什麼都沒看到。臉色陣陣發白,她加快了步伐。忽然有黑影從麵前劃過,她嚇的顫抖起來。
似乎有女子的笑聲在回響,她定睛看去,卻隻見到一截白色的一角。
“誰……別想嚇唬我……我……我才不害怕。”全身瑟瑟發抖,牙齒咬的吱吱直響,說話都不甚清楚。她揮動著手中的火把,“你要是敢靠近我……我……我就燒死你。”
一陣大風刮過,火把瞬間熄滅,沒有月光的夜晚格外黑暗。
阿梅張口想要大聲驚叫,卻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圈住了她的脖子,越收越緊,她的呼吸也不通暢起來。
她瞪圓了眼睛,想要呼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像是一陣陣驚雷劈在她的頭上,腦中一片空白。
長這樣大,她第一次遇到這樣可怕的事。恨不得自己就此暈過去才好,可心中一陣陣緊縮,卻依然無法暈過去。
“是你把我招出來的,我已經死了,你還一直說我的壞話……”一陣陣的話音響在耳畔,冷風嗖嗖的,吹在身上一陣陣的冰冷。
阿梅想要反駁,心裏卻亂的很。她一生說過無數人的閑話,即便是胡編亂造的話,她也說的津津有味。從來不管那樣的話有多惡毒,隻管自己說的痛快。
已經死了的人她不是沒有議論過,所以她無從反駁,也想不出來誰會來找她。
“別……別殺我……”她拚命的吐出幾個字,卻聲如蚊蚋。
“知道錯了嗎?”
阿梅一個勁的點著頭,她脖子上的桎梏也微微有所鬆動。
有什麼東西在她瞠目結舌間滾入她的喉嚨。
“念你知錯,我隻是略施懲戒,讓你七天說不出話來。我要是知道你還在說誰的壞話,東家長西家短的沒完沒了,我就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你知道嗎?整日說長道短,是要下拔舌地獄的。用鈍刀一點點的把你的誰舌頭一截一截的切下來。第二天新的舌頭會長出來,然後接著切。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長此以往。”那聲音陰冷的傳來。阿梅似乎聽到了磨刀的聲音,一下一下,好像馬上就要把她的舌頭給割下來。
阿梅捂住了自己的嘴,拚命的搖頭,鼻涕眼淚都出來了。“不,不要割我的舌頭。”
“我會一直盯著你,隻要再聽到你說誰的壞話,你就會永遠說不出話來,死後下拔舌地獄,永遠都痛苦下去。”
脖子上的桎梏完全解開,阿梅癱軟在地上,抖成一瓢水。她隻覺得褲子慢慢的濕了。
“滾吧!”那聲音響起,又一陣陰風刮過。阿梅如蒙大赦,站起來就要跑,卻是腿軟的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阿梅卻依然不敢耽擱,直接爬著離開了。
一路屁滾尿流的爬到家門口,阿梅拚命的拍打著自家的大門。
見半晌都沒人開門,阿梅又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跟著她。
“開門,快開門啊!是我。”阿梅又更用力的拍著門,聲音都帶了哭腔。
吳龍聽著外麵的動靜,才慢悠悠的起來開門。
等打開門,便皺眉看著阿梅,“天天都隻知道到處跑,天黑了都不知道要歸家。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孩子還要睡覺呢!”
阿梅根本就沒注意聽吳龍說了什麼,隻見他們的房間裏兩亮著燈,便跌跌撞撞的往屋裏跑。進到了屋裏,看著昏黃的油燈,她才鬆了口氣。
吳陽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看了看阿梅,“娘,你怎麼才回來啊?”
阿梅還沒答話,隔壁便傳來了公公婆婆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幹,就知道東家門出,西家門進的,怎麼就保護摔死在外麵算了。”
“真是不像話。”
罵罵咧咧了一陣,這才沒了聲響。吳陽也揉揉眼睛,打了個嗬欠又睡下了。
吳龍給阿梅打了盆水來,這才看清楚了阿梅的樣子。頭發散亂,一身的灰土,身上還有股尿騷味。
“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我……我見鬼了。”阿梅戰戰兢兢的說著,想起剛才的事,依然心有餘悸。
“胡說八道什麼呢?”吳龍無奈的看了阿梅一眼,“就你這膽子,還走夜路呢!天黑了都不知道回來。”
“我說的是真的。”阿梅急忙辯解著。
“你快點洗洗睡吧!別胡說八道的嚇到孩子。”吳龍瞪了阿梅一眼,“前些年就是喜婆婆和阿陽說了些神神鬼鬼的話,阿陽才害怕了這些日子,天黑了都不敢再外麵。”
吳龍又看了兒子一眼,見兒子已經睡熟了,這才放心了些。就是聽村裏老人說了些哪裏會有妖魔鬼怪的話,這孩子才被嚇怕了,膽子都小了很多。
尤其是村裏到隔壁村去的一條比較直的小路,因為周圍樹木茂盛,大白天走著都有些陰森森的。
老人們再說那裏出過什麼籮筐精,隻要晚上走路的時候就會聽到籮筐滾動的聲音,那就是妖怪要來抓人去吃了。兒子現在看到那條小路都遠遠繞著走。
看吳龍自顧自的去睡了,阿梅也急匆匆的洗漱了一下,連洗腳水都不敢端出去倒,就直接放在了床下麵。
爬上床,她就一個勁的往吳龍的懷裏鑽。連眼睛都不敢閉上,一閉上就覺得哪哪都是動靜。
風刮的院子裏的果樹一直作響,她就更是不敢閉眼。
……
看著大晚上的楚歡顏才提著燈籠進門,徐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去做了什麼?”
“先不告訴你,明天就等著看吧!”楚歡顏扯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來。
“你啊!”徐邈笑笑,也不再多說什麼。也知曉她是個有分寸的人,不至於做出什麼大事來,便隻是攆著她回去去休息。
“那我去睡了啊!你也早點睡吧!”楚歡顏說完也就回屋去了。
次日一大早,徐邈是被一陣陣敲門聲更吵醒的,他睜著惺忪的睡眼,半晌眼前才漸漸清晰起來。等他穿好衣裳出屋子的時候,大門已經被打開了。
楚玉衡看著門口站著的吳龍夫妻,微微蹙眉。
“大清早的,你們有事嗎?”楚玉衡語氣不是太好。大清早的然任誰是被吵醒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倒不是有什麼起床氣,隻是看著門口的人是阿梅,他就不太高興了。
“我們來找徐郎中。”吳龍急切的說著,抬眼見徐邈已經站在了院子裏,眼睛微微一亮,“徐郎中你快救救阿梅吧!她說不出話來了。”
“快屋裏坐吧!”徐邈招呼著夫妻二人進屋,他則打了冷水洗臉,清醒一下。
進了屋裏,吳龍便急切的和他說起阿梅的情況,“晚上還能說話,一大早的醒來就說不出話來了。”吳龍想著晚上阿梅回來的時候說的話,不知道她是被嚇壞了,還是真碰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
“沒吃壞什麼東西吧?”徐邈看著阿梅。
阿梅滿眼乞求的看著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滿眼的驚懼。咿咿呀呀的張口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徐邈讓阿梅伸出手來,認真的給阿梅診脈。
他有些驚訝的看向門外,見楚歡顏站在門口,嘴角有隱約的笑意。四目相對,徐邈了然。
“這病症我也沒遇到過。一時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徐邈有些無奈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