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相互扶持著走過了幾十年,彼此關心著,你走不動了,我扶著你,我走不動了,你背著我。
一點一滴的溫馨美好都融入了歲月之中。
回到了清渠園,正碰上君無名的馬車停在門口。水生和君無名便站在車轅上。
“嫂子。”君無名笑著喊了一聲,又看向了玉忘蘇背著的歡歡。“孩子都這樣大了啊!”
“是啊!”玉忘蘇笑著把孩子給放了下來,君無名便把孩子抱在了懷裏。
歡歡也不認生,倒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饒有興致的望著君無名。“長的比較像表哥。”
“都這麼說呢!”
劉叔開了門,便招呼著他們進去。
讓水生和軍君無名到廳裏去坐,玉忘蘇則去燒水沏茶,又拿了些點心果子擺出來。
劉叔則先送劉嬸回了屋子,找出藥酒來給劉嬸揉著腰。“還真是上了年紀,不中用了。”劉嬸無奈的說著。
“說的什麼話呢?”劉叔瞪了她一眼。
“對了,撞我的那個人,我總看著有些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劉嬸皺著眉。她閉上眼睛細細想著,就是覺得有些眼熟,應該是什麼時候有見過的。
可總也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見過了。
“看著眼熟的人多了,或許是什麼時候見過的,隻是沒有深交,也就想不起來是誰了。”劉叔笑了笑,倒是沒當回事。
走在街上,一眼看出去覺得眼熟的人多了,可卻大多不是張口就能喊出名姓來的。
“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看著也不像是傻子,可說起話來卻瘋瘋癲癲的。還說什麼不是有意要害忘蘇的女兒,忘蘇生的明明是個兒子。
“她看著忘蘇的樣子,活像是見了鬼。也不知是不是虧心事做到了,疑神疑鬼的。”
“好了你就別多想了,好好的養著吧!”
……
玉忘蘇端了茶和點心擺好,君無名和歡歡玩的樂嗬的很。
君無名撫摸著歡歡脖子上戴著的長命鎖,“這東西我怎麼看著像是有些年頭了?”那種圓滑的幾乎看不出棱角的感覺,看著就不像是新的。
雖然看著很幹淨,顏色也還算是鮮亮,可這樣舊的東西到底有些寒磣了。
“趕明兒我讓人給歡歡重新打一些。”
“我們本是不想給歡歡戴什麼飾物的,金銀之物硬邦邦的,咯得慌。”水生笑著揉揉歡歡的頭,“不過這長命鎖卻有些特殊的意義。”
“莫非是哪個長輩送的?”
“我們回京的船上遇到了褚老禦史的夫人,老夫人送給歡歡的。說是以前有長命百歲的老人戴過,也讓歡歡沾點福氣壽數。”
“看來這小子還真夠招人喜歡的,竟然那位老夫人都喜歡他。”君無名笑起來。“滿京城的看都說那位老夫人不容易結交呢!若心中不懷誠心,便最好不要去結交。”
“老夫人的性子其實還好。”水生感慨著。
“說起來,老夫人也好幾年不曾回京了呢!前些時候太皇太後壽辰的時候,太皇太後還說起,想找世家裏積古的老人家說說話。就說到了褚老夫人。
“褚家的人便說老夫人回了隴川便再也接不來了,這次回京也是難得,怕是為了長孫的親事。”
“褚大公子要成親了?”
“是啊!親事已經定下來了,還是太皇太後做的媒呢!說的是餘家的那位清寧縣主。那位縣主也是一直住在老宅,也是看著到了說親的年歲了,才給接回了京城。”
“看來太皇太後倒是很看重餘家。”水生笑了笑。褚大老爺如今是中書令,那位大公子可是大老爺的嫡長子,這門親事可以說是餘家高攀了。
清寧縣主雖有縣主的封號,可到底不是皇室宗親,真正說到地位的時候,還是不能和皇族之女比的。
聽到他們說起清寧縣主的時候,玉忘蘇倒是微微皺眉。她到如今都還記得那女子的討厭樣子。雖說弄垮了餘家的布莊,餘杭倒是賠了銀子。
可即便如此,她對那樣過分張揚跋扈的女子還是心中厭惡的。
褚老太太的性子,怕是對這樣的孫媳婦喜歡不起來吧?
不過細細想來怕也未必。清寧縣主在小地方打著餘家的旗號,自以為了不起,自然也無法無天。
可在中書令大人的府上,餘家的旗號可就不那麼好用了。或許也就會收斂一些,對著長輩們也能恭謹一些吧!
“太皇太後壽辰上,對餘家的賀禮很滿意。”君無名笑著說道。
君無名沒多留,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君無名走了之後,水生才取出了母親給的匣子,遞給了玉忘蘇。
“這是母親給的,她特地留著送給兒媳婦的。”水生拿了鐲子給玉忘蘇戴上。
玉忘蘇看著那鐲子,隻覺得沉甸甸的。福祿壽喜的極品翡翠,可當真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了。即便是前世,她也收藏了一些翡翠,卻也沒淘到這樣的。
極品的翡翠從來都可遇而不可求,收藏玉石,不少時候都還是看緣分的。
“還是收起來吧!戴著這樣的鐲子,我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了。”玉忘蘇連忙就要摘下來。收藏歸收藏,可這樣的東西,她輕易是不怎麼戴的。
隨便就幾百萬的東西戴在身上,她還是覺得太招眼了。
“你戴著很好看啊!”水生握住她的手。皓腕纖纖,肌膚白膩瑩潤,像是極品的羊脂玉雕琢出來的一般。戴著這樣的鐲子倒是很搭。
“可這不是普通的鐲子,是母親給的,有著特別的含義。若是我戴著磕了碰了的,就不好了。”玉忘蘇還是把鐲子給取了下來。
雖說上好的翡翠很堅硬,幾乎要同鑽石媲美。可不意味著翡翠飾品就很牢固,因為翡翠很脆。
若是普通的掛件之類的,隨便磕了碰了的,還可以修補一下。
不過鐲子隻要裂了就很明顯了,而且鐲子因為雕琢的工藝,本就更容易壞。
“那你收起來吧!”
“能得到母親的認可,我很高興。”玉忘蘇笑起來。她不曾見過他的母親,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即便他說是個和善的人,可她也心裏難免有些忐忑的。
她知道自己從不是什麼高門千金,前世的時候她富有,都是靠的自己的本事。可若說相比起那些富家豪門的千金小姐,她自認她學不來那些人的樣子。
而這一生,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或許在貴族世家眼中,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村姑。
她會想,他的母親見了她,會不會失望。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兒子,怎麼就隻找了這樣一個女子。
她也會怕得不到長輩的認可。
她從來都很清楚,這個時代也好,她所生活的那個時代也罷,長輩的認可是很重要的。
因為婚姻,從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族的事。那些口口聲聲說著不需要婆婆的認可和喜歡,要嫁的是這個男人,又不是他爸媽的的女孩。
最終總是和公婆有很多的矛盾。而這樣的矛盾使得丈夫夾在中間,兩麵不是人。
久而久之,丈夫也會對這樣的婚姻和日子產生厭倦,甚至是脾氣越來越不好。
可沒想到,竟然還沒見麵,便得到了認可,還真的是很讓她驚喜的。
“母親若見了你和歡歡,肯定會喜歡的。”
“你是不是在母親的麵前說我的好話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呢!母親便說你跟著我不容易,要我好好待你呢!”水生笑著說道。
“對了,母親的病可好些了。”
“已經有所好轉。”
“這樣就好,我也能放心些了。”玉忘蘇含笑說著。
“我倒是沒想到府裏來的大夫會是徐瑤,也就是徐邈的姐姐。”水生感慨著。人生何處不相逢,有時候會讓人覺得這天下還真夠小的。
家裏當真是倚仗了這姐弟二人良多。他和忘蘇的命都是徐邈救的,甚至歡歡也是徐邈給保住的。
如今,徐瑤又救了母親。
“徐邈還有個姐姐啊?從沒聽他說起過,我還以為他的已經沒有家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