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皇上來了這一出,實在是不給逍遙王臉麵,也不給自家和太後顏麵。
“爹,娘,姑母,你們都不要為嫿兒操心了,這都是命。既然不可回圜,便也隻能接旨,認命。”君嫿笑了笑。
其實那日入宮給太後請安回來,對於和逍遙王的這門親事,她心裏便有個準備。
故而到了今日皇上賜婚,也不算十分驚詫,若說驚詫,也不過是雲少艾摻和了進來。
既然是皇上賜婚,誰都無力拒絕,便也隻能認了。
逍遙王都不能拒婚,更何況是君家呢!
“你這孩子。”段氏歎息著。
“嫿兒說的話在理,宏哥,嫂子,你們這些日子便準備著嫿兒出嫁的事吧!既然是喜事,自然要辦的風風光光的。”老夫人說道。
君宏和段氏自然也隻能稱是。
吃過飯,眾人也就散了。和沐訣回春暉堂的路上,玉忘蘇才問起博聞他們去南野書院的事。
一大早就出門去了,她這個時候也還沒見到人。
“已經回來了,至於能不能入學,還要幾日才知曉。”
“能不能倒也不打緊,能去試試總是種曆練。”玉忘蘇笑了笑。京城的好書院林立,縱然進不了南野書院,也還能去別的。
比起縣城裏的書院總要強上許多。
不管是什麼時代,大城市的孩子總是有更高的起點的。就像是現代的時候,鄉下不少地方的孩子們用著破破爛爛的教學樓,學校資金有限,連平常能看到的書都很少。
而老師們的學曆也普遍不高。學生再是能吃苦耐勞,最後能上大學的人依然是寥寥。
可城市裏的孩子,卻有更好的資源,很多人甚至放學後還去上各種輔導班,升學率自然要更高。
虞朝之內,每年高中的人最多的,還是要書繁華富庶的地方,江南幾個頗為富庶的州縣和京城周邊的一些地方。
總的來說,玉衡和博聞能到京城來念書,隻要他們不要被京城的繁華迷了眼,依然能刻苦讀書,總是該更有進益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
回到春暉堂,月牙也吃過飯了,正抱著歡歡陪著周嬤嬤說話。
“姐,姐夫。”月牙笑著喊道,歡歡也口齒清晰喊了“爹、娘”。
玉忘蘇抱了歡歡一會兒,月牙在邊上欲言又止的。
“要說什麼嗎?”玉忘蘇望著她。
“今日有宮裏的公公來傳旨,說是賜婚,可我看著誰都沒有點高興的樣子,這不是喜事嗎?”月牙疑惑的問著。
“成親自然是喜事,這話你別往外說。”玉忘蘇揉揉月牙的頭。
“哦。”月牙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過了兩日,南野書院那邊也有了消息。君千羽、玉衡和博聞三個竟然都被錄取了,雖然隻是入學,並不是高中那樣的大事,可也算是侯府裏的一樁大事。
老夫人也十分高興,給三人各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讓他們入學後要好好讀書,聽先生的話。
為了讓學生們能更好的相處,去南野書院的學生都要住在書院,隻有旬休的那一日才能回家的。
對此,段氏頗有些不舍。尋常孩子們都在跟前,一下子要十日才能見上一麵,心裏便有些空落落的。
而南野書院是不允許外人擅入的,故而孩子們進去後,他們便也是不能去看望的。
“娘,我都這樣大了,你還不放心啊?兄長可很小就在京城了。”君千羽好笑的說著。
“這不是你一直在我跟前長大,我才更是不放心呢!”段氏一直拉著君千羽的手。
“孩子總要長大的,出去住也好,總在眼皮子底下,什麼都要為他操心,哪裏能長大。”君宏拍拍君千羽的肩膀。“再說了,也不是就不能見了。”
段氏笑了笑,卻還是歎息連連。
本來想著孩子們長大了,各有安排了,也就能省心了。
可如今看來,要想省心,可還遠著呢!無名她倒是不操心,這孩子一向是有主意的,趙瑗那孩子也是好的,成親後她能少操好些心。
隻是嫿兒和千羽,要操心的地方還多著呢!
果然這做爹娘的,就是一輩子為兒女操心的命。
“爹,娘,你麼都不用擔心,我去了書院能照顧好自己的,這不是還有玉衡和博聞嘛。”君千羽笑著說道。
“娘是怕你自小什麼事都是由嬤嬤丫鬟們打理的,以後在書院就要自己打理自己的事了,怕你什麼都弄不好。”君嫿笑起來。
他們這樣的人家,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即便男子也如此。
尋常瑣碎小事都有人幫著打理好,不必自己操半點心。
可偏偏南野書院卻有個規矩,誰都不準帶仆人去,甚至裏麵也是少有仆人的,有也是照顧先生們的。
至於灑掃之類的便由學生們輪流著做,而打理自身的事,自然就是各自的事了。誰也別指望還能在裏麵養尊處優的。
也曾有學生提出過不滿,覺得去書院就是讀書的,隻要用心讀書就行了,至於那些瑣事,完全就可以假手於人。
不過歐陽山長卻之說不願意留下的可以走,書院的規矩是不能改的。
還有人非議說,歐陽山長出身寒微,即便是做官後家中都少養仆人,是自己過慣苦日子,見不到旁人養尊處優的。
不過以她看來,南野書院的規矩倒是不錯。進去的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要學著打理自己的事,不可能一輩子都順暢無比,身邊時時刻刻都有奴仆伺候。
宦海沉浮,一朝位極人臣,一夕敗落無人識的不在少數。
“姐姐,我哪裏有這樣不堪啊!”
“並非說你不堪,是你的確還有需要東西要學。去南野書院就當是曆練了,聽聞裏麵還要教學騎射,強身健體,我認為極好。”
“姐,你還覺得極好呢!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去受苦呢!”君千羽垮著臉,一臉控訴的望著君嫿。
“這樣叫吃苦啊?沐訣表哥這樣大的時候早就馳騁疆場了,吃的苦頭是你難以想見的。”君嫿戳著君千羽的額頭,“我們倒是可以慣著你一時,卻不能慣著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