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美好,心裏難免還存了一點點的期待。即便早就看過舅舅和舅娘的冷臉,可依然還不肯死心。
而如今,是真的該死心了,沒什麼還值得期待的。
這種親戚,或許有還不如沒有。別人家的親戚就相親相愛的,怎麼到了自家,便隻有這樣的親戚了呢!
他還總惦記著舅舅是阿娘的哥哥,可舅舅卻不再記掛阿娘了吧!他想著,他以後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對月牙的孩子那麼壞的。
“我們也是一片好心,博聞,你也不能這樣不知好歹啊!”林正德摸了摸胡須,看著博聞的目光已經銳利了起來。
“舅舅和舅娘的好心,我心領了。”博聞僵硬的應著。縮了縮頭,恨不得整個人都藏起來,不去麵對林正德的目光。
“爹,博聞過了年,也就快十四歲了,他也有自己的主意。”林清婉說道。她當然知道爹娘的意思,可說真的,她也並不願意讓爹娘得逞。
平常也沒想到博聞和月牙年幼,根本都不曾擔心過兩個孩子的死活。如今倒是跳出來了,還口口聲聲的好心,是為了兩個孩子好。
這樣的好心,沒人會需要的。
對玉忘蘇的到來,其實她心存感激,到底自家和博聞家隔的有些遠,她也不能總是照顧兩個孩子。
以前還有芸兒,竟然連芸兒都離開了家。對兩個孩子,她是真的很不放心。
能有人這樣誠心的照顧兩個孩子,她無比感激,並覺得十分慶幸。
今日爹娘提出要來看看博聞和月牙,她當時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可爹娘口風半點不漏,一直咬定了是來看看兩個孩子。
她和沈郎本就要來看博聞和月牙,便答應了下來。
早知道是這樣,無論如何都不該讓爹娘跟著一道來的。大過年的,非要讓大家都沒好心情過年。
“一個孩子,能有什麼自己的主意,還不是別人說什麼是什麼了。”林正德掃了玉忘蘇一眼。
“即便真是這樣,那博聞想聽誰的話,不也還是博聞自家的事嗎?大過年的,我們就好好過個年,別再為亂七八糟的事爭吵不休了。”
林正德說不出話來,他小心的望了薑氏一眼,薑氏隻瞪他,嘟囔著“廢物”。
“既然都來了,又是過年,晚飯就在這裏吃吧!”玉忘蘇開口。就算不想招待林正德夫妻,可林清婉和沈忱也難得來一趟,也該招待一下的。
林正德和薑氏對視一眼,也就答應了下來。玉忘蘇拿了些瓜果點心出來招待他們,博聞和月牙則被她打發到廚房洗菜去了。
她也知道,這兩個孩子並不願意麵對林正德夫婦。
讓林正德等人先坐,玉忘蘇則去隔壁看看。徐邈給水生針灸之後,水生已經平靜下來了。
“你還好吧?”玉忘蘇看著水生的臉色,“都怪我,我不該再彈那個曲子刺激你的。”
水生搖搖頭,“不怪你,若是真能幫我記起過去的事,我反而該感謝你。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
徐邈把銀針一一收起,“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玉忘蘇歎息著。“那水生……你記起些什麼來了沒有?”
“隻是隱隱約約的記得有個女子在彈奏這曲子,不過仔細去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那女子的容貌也是模糊的。”水生沉吟著。
“那女子或許是你很親近的人。”玉忘蘇想著那曲子的纏綿繾綣,或許水生想到的那彈奏琴曲的女子,是他的夫人或戀人。
“這倒是未必,這樣纏綿的曲子,青樓楚館中也常能聽到。”徐邈忽然開口。
玉忘蘇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徐郎中,你似乎有點著急了啊?我也隻是猜測啊!又沒有說一定是。還有青樓楚館,莫非徐郎中經常出入那種地方?”
她雖然沒去過青樓楚館,不過倒也覺得徐邈說的有一定道理。那樣的地方,女子們大概都喜歡彈奏著纏綿旖旎的靡靡之音。
尤其是帶著愛情色彩的,會讓人很喜歡。當然也說不清楚是青樓女子們喜歡,還是那些男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