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竟然還動用了娘家的糧食。

“前幾年褚禦史去世了,朝中文武百官幾乎都上門致祭。甚至還有很多百姓都上門去祭拜,感謝褚大人這一生為民做主。夫妻伉儷,老大人去世之後,聽聞老夫人就回隴川老家去了。

“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

“我看老夫人一點架子都沒有,竟然是一品夫人。”玉忘蘇略有些咂舌。

“其實也未必就越富貴的人越是擺架子。有些人反而更和藹可親,隻是都覺得那樣高高在上的人不是自己能結交的,便會想著人家架子大。”

“還有幾日到京城?”玉忘蘇忽然問道。

“該還有三日到京郊碼頭,再進京城有半日的車程。快了。”水生的目光落在外麵。

越是靠近經京城,倒是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觸。也不知母親如何了,語蘭是否已經告訴母親自己還活著?

從語蘭送出書信至今,也快要兩個月了。

“別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母親或許已經養好病了呢!”玉忘蘇握了握水生的手。

“嗯。”

“如今你也有新的戶籍,等下了船,喬裝一番進城,想必也不容易被人識破。”玉忘蘇低聲說著。

皇上有心害他,也都不過是心裏的想法。明麵上,沐訣還是戰神,還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隻要不是全國通緝,就好辦的多。

守城的人未必認識沐訣。更何況隻要並無動亂,京城出城是不會嚴格檢查的。

最容易暴露的一處反而是安國侯府。就怕侯府內外有安排了宮中的人。

“等下船後,你就在那裏等我。我先回京城,等我安排好了,再帶你去見母親。”水生鄭重的說著,手碰了碰歡歡的臉,“我怕一旦有危險,我無法保護好你和歡歡。”

玉忘蘇看了看懷裏天真無邪的兒子,隻得點了點頭。

“那你是直接去侯府,還是去找秋白玉?”

“他那裏的眼線隻會比侯府更多。到了京城,找他倒是不如去找餘杭。”水生苦笑。

玉忘蘇也感覺到了他話中的悲涼,皇上最忌憚的怕還是自己的兄弟。畢竟都生於皇家,不能保證對方真對那把龍椅沒有覬覦之心。

“你還不知道吧!秋白玉就是鳳絕塵。逍遙王鳳絕塵,字玉白。要說起來,他這字還是褚禦史老大人給的。”

玉忘蘇倒是有些懵,她其實並不知道當今皇上有多少兄弟。

既然鳳語蘭是秋白玉的妹妹,她便也想著秋白玉也是皇子。倒是沒想到竟然就是逍遙王,原來當日所見到的逍遙王竟然是假的。

“那我們當初所見到的逍遙王?”

“他是逍遙王府的門客,君無名。他曾是玉白的伴讀,也算是在宮中長大的。”水生笑了笑。

“君?君不是太後娘娘的姓氏?”

“是,雲州君家,他也算是我的表弟。”

玉忘蘇這才感慨起來,“難怪當日辭別之時,他隻單獨見了我,卻是不見你。原來,你們之間是還有這一層關係。”

船又行三日,便已經到了京郊碼頭,朱家的安排了人一一下船,好卸貨。

朱老太太也在一眾丫鬟婆子的攙扶下下船。

“你們說是到京城投親,可有人來接?若是無人,可隨老身一道入京。”朱老太太笑著和玉忘蘇說道。

“不了,會有人來接的。”玉忘蘇笑笑。真同這位老夫人一道入京,也太招眼了。再說了,若是遇到了褚家的人,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的兒子褚大人乃是中書令,和沐訣同朝為官。若是見麵,沐訣的身份便隱瞞不住了。

何況若是老太太問起他們的親戚是哪戶人家,還真不好說的。

“那我就不多言了,以後得空了,便到家裏去坐坐。”朱老太太拿了塊玉佩遞給玉忘蘇,“褚老禦史家裏,你京城一打聽,必然能打聽到的。”

“若是有機會,肯定去看老太太。”

“接人的來了。”夜鶯笑著往不遠處一指,老太太看過去,還真是褚家的馬車,上麵還有褚家的家徽,車轅上站著的,正是褚家的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