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絕塵他們想要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其實她也想要知曉他的想法。
來的路上,她倒是沒想太多,那個時候隻一心擔心著他母親的病,其餘的便什麼都不去想。
可如今來到了京城,老夫人的病也穩定了下來,那麼他們未來的路,怕是就要重新規劃一下了。
“你呢?是怎麼想的?”水生伸手把玉忘蘇摟緊懷裏。
“我能怎麼想?俗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們既是夫妻一體,自然你如何抉擇,我便都陪著你一起。你的過去,到底不是我陪著你一起過來的,所以有些事,我也不好提建議。”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麼感同身受,隻有冷暖自知。
她沒有和他同樣的經曆,所以她的意見,也並無太多的參考價值。
就像是她考慮問題,主要想到的是最在乎的這幾個人的利益。那麼他想必也如此,可他們各自在乎的人,重合度是不高的。
在她想來,皇帝活著就是對他最大的威脅,她巴不得皇上立刻就去死。
可是對水生而言,皇上是他的表兄,是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
他們曾一起在皇家學堂裏搗過亂,曾在一起讀書習武,甚至秉燭夜談,抵足而眠。在他的舊時光裏,鳳天冥無疑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甚至當年先帝駕崩,雖有遺詔,可先帝的兄弟們虎視眈眈。也是他一心扶持鳳天冥登基,帶著安國侯府的人站出來輔佐鳳天冥坐穩帝位。
那些情誼必然都鐫刻在骨子裏。
鳳天冥能將那些情誼統統葬送,可卻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若我們留在京城,你怕嗎?”
“我相信你會保護我和歡歡的,為何要怕?”玉忘蘇低低笑著,“我們隱姓埋名,卻也未必就躲得過追兵。”
“我怕我會有護不住的時候。”
“你不必想著我有多弱小,我也會努力的讓自己強大起來。”玉忘蘇握緊他的手,“其實你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了,安國侯沐訣,歡迎回來。”
“其實沐訣早就死了。”水生苦笑著,“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早就葬送在冰冷的江水之中。有些事,有些人,回不去了。”
“阿訣,你助我登基,他日我必與你共享天下,許安國侯府世代尊榮。”
“阿訣,若有一日我們成了君臣,我必不疑你。”
言猶在耳,灰飛煙滅。
“阿訣,你知道的傳言紛紛,說你擁兵自重,朕不得不收回兵權。”
“阿訣,天下平定,你也該也好好歇息了,就在朝中做個閑散的文官。”
“阿訣,江匪為禍,百姓們不得太平,朕能用的人隻有你了。”
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漸行漸遠,越發的麵目全非。絕塵說他們的嫌隙起於楚雯華,其實他們之間的溝壑,何止是一個楚雯華。
自從鳳天冥安插人手在軍中妄圖架空他,自從鳳天冥為安文臣之心,派遣完全不懂戰事的太監去做監軍,自從鳳天冥收回兵權,一天天排擠他出朝堂……
他們真的是一點點疏遠的。
從沒什麼變化是一夕之間就形成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過了兩日,君無名便來了清渠園,問起水生的決定來。
“有些事和怕也是躲不過去的,既如此,便不躲了。”水生給君無名倒了茶。
“既然表哥有了決定,我們會盡快安排。”君無名慢悠悠喝著茶。“之後的事,表哥也不必過多擔心,我們總是在一處的。”
君無名沒多留,不過是稍微說了會兒話就急匆匆走了。
玉忘蘇也知曉這些事情上,她是幫不上忙的,便安心帶著歡歡,不太操心別的事。
冬月裏,餘杭給玉忘蘇送來了帖子,說是邀請她到餘家去做客。清寧縣主和褚大公子褚爍的親事是早前就定下了的,而這個月也就要成親了。
“怎麼好端端的邀請我?”玉忘蘇有些詫異。除了餘杭,她和餘家並無什麼來往。
何況那位清寧縣主的婚禮邀請她,總覺得有些怪異。
“你幫了餘家那麼大的忙,都還沒有到餘家去坐坐呢!便也趁此機會去走走。”餘杭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