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蘇心下生出疑惑來。吳氏既然冒險換女兒去享受榮華富貴,那也是疼愛女兒的。何以事情暴露之後,卻連親生女兒都不養育了,“會不會那個孩子夭折了?”

“我曾也以為那個孩子夭折了,直到我遇見你。”餘杭目光灼灼的看著玉忘蘇,“你真的很像二嬸,所以我對當年的事生出疑惑來。”

“你覺得,我就是那個失蹤的孩子。而所謂的狸貓換太子,根本就是編造的謊言?”玉忘蘇皺著眉,隻覺得無比荒唐。

這都是什麼世道啊!竟然真會有這樣狗血的事情?那一般不是民國狗血苦情戲裏才最常見的橋段嗎?孩子互換,人生顛倒,這種事真能發生在現實中?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故事來源於生活?

“是,我的確是這樣想的,所以我想要查清楚當年的事。若你真是我的堂妹,我也希望把身份還給你。”

玉忘蘇輕笑起來,大抵她不是於楠,所以餘杭所說的這些,她都不甚在意。餘杭的猜測即便被驗證了,又如何?餘家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不想做什麼餘家的大小姐,那個家裏也絕對不會有她的位置。

若是真的,於楠就是母親早逝,被繼母和奶娘陷害,被父親舍棄的孤女。

既然是孤女,哪裏來的餘家大小姐?

“你笑什麼?”餘杭臉上神情僵住。

“我笑你是癡了,多少年前的事了,即便弄清楚了又如何?時過境遷,根本不可能塵歸塵,土歸土。所謂過往,就是過去的往事。

“無論事情是什麼樣的,餘家我隻認得你餘杭,其餘的人,和我毫無幹係。”

“你就真的不想回家,不想認回自己的親人?”餘杭詫異的望著她。餘家雖說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家,可也不至於被這樣輕視吧!

何況難道她連親人都不想要相認?

“你以為什麼是親人?血脈相連?骨肉至親?在我看來,所謂親人是看情誼的。就像我和博聞、月牙,我們沒有血脈上的關係,可他們是我的親人。

“若是從未相處過的人,縱然流淌著一樣的血脈,那對我而言,也不叫親人。你想過沒有,若你的猜測是真的,從他們舍棄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和他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你……”餘杭一陣語塞。他今日的和盤托出,竟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到底還是他不夠了解玉忘蘇嗎?原來她把一切都分的如此清楚。

“你不希望我得到真相?”許久,餘杭才幽幽問道。

“你自然有知曉真相的權力。你若真能弄清楚,那是你的事。我隻是不關心結果如何。你無論查證到了什麼,也無需告訴我。”玉忘蘇笑了笑。

“你連誰要殺你也不想知道?”

“這個我當然在乎啊!有人想要殺我,我必須知道對方是誰,才好排除隱憂。我也不希望有人對我的項上人頭,虎視眈眈。何況,殺人償命。”玉忘蘇閉了閉眼睛。

她不會忘記,她如今雖然還活著,可是真正被追殺的於楠,卻已死於非命。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既然占用了於楠的身子活著,出於道義,她也該為於楠討一個公道。

找出凶手,懲戒,是她該做的。

“凶手的事,我會讓人去查。”水生忽然說道,“至於餘家的事,我不希望忘蘇卷進去。”

“我知你們都看不上餘家的什麼,隻是我還是希望忘蘇能幫我一個忙。”餘杭歎息著。

“你直說便好,若我能幫的,自然會幫。”

“我想你陪我去見一個人。”

“現在?”玉忘蘇看向了外麵,天已經漸漸暗下來了。

“就現在,這個時辰最好。”餘杭也望著外麵。

“好。”玉忘蘇抱了歡歡到屋裏去,給喂飽了,又哄著睡著,這才放進了搖籃裏。她便披了件大氅和餘杭往外走,水生卻不放心。

“不會有危險吧?”水生望著餘杭。

“放心吧!在京城之內,誰敢胡來。有我呢!總不會讓忘蘇受到傷害的。”餘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