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飯菜已經擺好了,段氏便說道:“好了,開飯吧!”

一家人用過了晚飯,說說話便先散了。君嫿和君宏夫妻說了一聲,便往榮安堂去了。

君宏本要去段姨娘屋裏,卻被段氏喊住了,“今日帶嫿兒入宮之事,妾身有些話要同老爺說說。”

君宏便擺了擺手,讓段姨娘先回屋。段姨娘略微怨毒的瞥了段氏一眼,這才拉著君芙委委屈屈的離開了。

回了臥房,段氏被給君宏倒上了茶。“今日入宮,皇太後賞了嫿兒一隻稀有的鳳血鐲子。皇太後和皇後都給了賞賜,嫿兒和嵐兒是一樣的,唯獨太後多給了嫿兒一隻鐲子,就連皇後都多給了一支金步搖。”

君宏喝著茶,細細想著段氏的話。

“兩位娘娘不曾有別的話?”

“就是沒別的話,妾身才要和老爺說一說。本來想著嫿兒和芙兒也都十七了,等辦了無名的婚事,也該給她們姐妹說親了。”段氏感慨著,“如此一來,怕是嫿兒的親事便可以緩一緩。”

今日雖說太後和皇後都不曾直言,可她心裏也有些明白了。

太後怕是要給嫿兒保媒,而能讓太後和皇後這般上心的,便也隻有逍遙王了。

連做妹妹的長樂公主都定下了親事,逍遙王的親事怕也是不能一直拖著。

不過既然是沒有直說,便也是還不算定下此事。隻能是先等著看,若是太後再有明確的意思,事情便算是定了。若是過上幾個月宮裏還沒個話,便當不曾有個這個心思。

“難怪隻讓你帶嫿兒和嵐兒入宮,原來太後是這個意思。”君宏沉吟著。若是太後有意給逍遙王說親,自然隻能是嫡女,芙兒等人是連看都不用看的。

就是逍遙王府的兩個側妃可都是大家族出來的嫡女,正妃自然是要出身更為尊貴的。

“老爺看呢?”段氏認真的問著。

逍遙王他是有幾年沒見了,可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孩子,無名這些年又幫著逍遙王做事,在她看來,這親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都是親眷,逍遙王也必然不會委屈了嫿兒。

隻是君晏那邊有些麻煩,到底如今君晏才是君家的家主,而君晏此人又是更偏向皇上的。

就是怕皇上和逍遙王免不了一戰,到時候君家也不知要如何自處。

“若是能成,自然再好不過。若是別的人家,再沒這樣知根知底的好處。”君宏說著,“那嫿兒的親事便先不著急,看看太後的意思。”

雖說君家出了一位太後,可君家這輩的姑娘卻並沒有嫁入皇家的。

當初皇上要選妃,太後也並沒有讓君家的孩子摻和進來,最後反倒是選了雲駙馬家的孩子做太子妃。

若君家能出一位王妃自然是好的。

“妾身要說的便是這個事了,時辰不早了,就不耽誤老爺去妹妹屋裏了。”

君宏臉色變了變,段氏則低了頭品著茶。煙氣氤氳,她的眉眼也略有些模糊,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那你早些歇息。”君宏站了起來。

聽著腳步聲遠去了,段氏才放下了茶盞。身邊的金嬤嬤有些不讚同的望著段氏,“夫人又何必要攆老爺走。”說著便也歎息起來。

夫人最是掐尖要強的人,還在段家的時候便最是令人敬重的人。

出嫁後,為人還是強勢,卻也和老爺好好的過了幾年的恩愛日子。可自從二小姐也進了君家,夫人對老爺就變的淡淡的了。

再不會和老爺爭吵,也再對老爺沒了溫情。老爺要做什麼,夫人也都淡淡的懶得過問。除非當真錯的離譜,夫人才會說上兩句。

“都這麼多年了,莫非還要我討好他不成?”段氏冷笑一聲。自從她在書房裏見到自己的夫婿和妹妹在顛鸞倒鳳,纏綿的不知今夕何夕,她見了這兩個人便直犯惡心。

隻要見到這兩人,她便想起當日的背叛。她自認待他們不薄,可他們又是如何待她的?

她並非不讓他納妾,若是別的姨娘那樣安分的,她也就容下了。可她的確容不下自己的妹妹,什麼姐妹共侍一夫的佳話,在她看來卻是最惡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