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嫿兒和千羽,要操心的地方還多著呢!

果然這做爹娘的,就是一輩子為兒女操心的命。

“爹,娘,你麼都不用擔心,我去了書院能照顧好自己的,這不是還有玉衡和博聞嘛。”君千羽笑著說道。

“娘是怕你自小什麼事都是由嬤嬤丫鬟們打理的,以後在書院就要自己打理自己的事了,怕你什麼都弄不好。”君嫿笑起來。

他們這樣的人家,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即便男子也如此。

尋常瑣碎小事都有人幫著打理好,不必自己操半點心。

可偏偏南野書院卻有個規矩,誰都不準帶仆人去,甚至裏麵也是少有仆人的,有也是照顧先生們的。

至於灑掃之類的便由學生們輪流著做,而打理自身的事,自然就是各自的事了。誰也別指望還能在裏麵養尊處優的。

也曾有學生提出過不滿,覺得去書院就是讀書的,隻要用心讀書就行了,至於那些瑣事,完全就可以假手於人。

不過歐陽山長卻之說不願意留下的可以走,書院的規矩是不能改的。

還有人非議說,歐陽山長出身寒微,即便是做官後家中都少養仆人,是自己過慣苦日子,見不到旁人養尊處優的。

不過以她看來,南野書院的規矩倒是不錯。進去的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要學著打理自己的事,不可能一輩子都順暢無比,身邊時時刻刻都有奴仆伺候。

宦海沉浮,一朝位極人臣,一夕敗落無人識的不在少數。

“姐姐,我哪裏有這樣不堪啊!”

“並非說你不堪,是你的確還有需要東西要學。去南野書院就當是曆練了,聽聞裏麵還要教學騎射,強身健體,我認為極好。”

“姐,你還覺得極好呢!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去受苦呢!”君千羽垮著臉,一臉控訴的望著君嫿。

“這樣叫吃苦啊?沐訣表哥這樣大的時候早就馳騁疆場了,吃的苦頭是你難以想見的。”君嫿戳著君千羽的額頭,“我們倒是可以慣著你一時,卻不能慣著你一世。”

“好了,我們千羽不是不能吃苦的。去了書院便要什麼都好好學,即便是科舉上用不到的,既然書院教習,便必然有其好處。”段氏看著君千羽,認真的說著。

又說了會兒話,老夫人才讓人散了。

君芙扶著段姨娘慢悠悠的走著。

天氣漸漸回暖一些,撲麵而來的風都帶了暖意,庭院中的花木似乎都感覺到了春天的到來,開始複蘇。

君芙撫摸著樹上才長出嫩芽,“當真是春回大地,萬物複蘇,就連府裏也是喜事連連。”

“這也能算喜事。”段姨娘不屑的嗤笑著,“又不是春闈高中,隻不過是入個書院而已,也值得這樣高興。若是他日高中,還不是要上天啊?”

哂笑連連,口氣卻難免有些酸。若是她也能生個兒子,怕比這樣還要出息呢!

偏偏她的肚子就是不爭氣,自從生了芙兒之後便一直不能有孕,看著別人大肚子也隻有羨慕嫉妒的份。

想想便憋屈的很。

“娘,怎麼就不算喜事啊?姐姐要做王妃了,千羽也進了南野書院,以後怕是能有功名的。”君芙笑了笑。

水漲船高,她是君家的女兒,君家的人越是有出息,她也越發能被人高看一眼。

即便那不是她的胞姐胞兄,可在外人眼裏,他們終歸是一家人,是一回事。

故而兄弟姐妹的越有出息,她便也隻有更高興的。

“你是不是傻啊!”段姨娘剜了君芙一眼,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他們出息了,我在府裏還能有什麼地位啊?”

“不管君家誰有沒有出息,自然都和娘無關。”君芙淡淡說著。所謂封妻蔭子,父親為官,誥命也隻是封賞給母親,而不是姨娘。

不管君家嫡子庶子誰做了高官,誥命依然還是加在嫡母的身上,永遠沒有一個做姨娘的什麼事。

側室被誥封過的,史上隻有一人,因為孫子戰功赫赫,後來為了救駕而死,嫡祖母和做側室的親祖母都得到了一品誥封。可這樣的事,千古難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