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段姨娘臉色沉了下來。
“因為娘是妾室,家族的榮寵都落不到娘的身上。”君芙認真的說著。
“做妾是我自己樂意的嗎?若是可以,我自然也想做君家的嫡妻,可她一日不死,那個位置便總沒我什麼事。”段姨娘咬牙恨道。“她不是總瞧不起我是做妾的嗎?她的女兒也早晚是做妾的,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她是什麼神情。”
“娘,你胡說什麼呢?”君芙連忙捂住了段姨娘的嘴,環顧四周,見沒人在附近,這才鬆了口氣。
嫡母死了能給姨娘騰位置,這樣的事,不僅是娘想,她自然也會想。若是她成了嫡女,自然能有更好的親事,甚至能和嫡姐一般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想歸想,卻是不能說出來的。若是傳到嫡母和父親耳中,嫡母自然不會放過姨娘,就是父親也不會心軟。
父親這樣的人,別看平日裏最寵姨娘,若讓他在嫡母和姨娘兩人中選一人,不用問,選的一定是嫡母。
就是看在長姐長兄這樣出息的份上,父親都會給足了嫡母顏麵。
段姨娘見君芙這樣小心,才發覺是自己一時氣急,這才說的太大聲了。
她的眼神裏也帶上了怯意。她這些年都不敢對長姐下毒手,就是知道她敢這樣做的話,老爺是不會放過她的。
惡毒的話都要爛在肚子裏,不能讓任何一個外人聽了去。
“是我說錯話了。”段姨娘訕訕的說著。
“娘知曉是錯話便是了。”君芙臉色有些沉,“在這府裏,姨娘一定要謹言慎行。”
“我知道了,不會再亂說了。”
“長姐做妻做妾這樣的話,娘更是不能議論。如今才是開始,誰輸誰贏還不得而知。娘可別忘了,母親帶我們姐妹到寺中見了一位高僧,曾說長姐是貴人。
“母親再要問,大師便不肯說了。這所謂貴人,是王妃,還是更加貴不可言,都是未知之數。”君芙歎息著。
段姨娘瞪大了眼睛,以前的確沒有仔細想過這個。隻想著君家的嫡女自然是貴人,縱然是出嫁,也必然是好人家,自然一輩子富貴,這沒什麼可說的。
可如今皇上的賜婚,是否喻示著別的?
這所謂的“貴”,到底能貴到什麼地步?是王妃,還是母儀天下?
逍遙王乃是先皇嫡子,以後是否會有什麼大的變故,可是誰都說不準的。
“你是誰?”段姨娘小心的望著君芙。
“以後的事,說什麼都為時過早。可我們完全沒必要得罪長姐,娘一定要記得。不管她是否真會大貴,我們不得罪她都沒壞處。”君芙鄭重的說著。
段姨娘連忙點著頭,“好了,我知道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
“隻是……芙兒,你說起嫡妻妾室的,可是不願為妾?”段姨娘認真的望著君芙。
“娘,我不想步你的後塵,至於以後的事,我自有主意。”君芙湊到段姨娘的耳邊說著話。段姨娘聽著,臉色幾番變化,乍驚還喜的。
“這……這能行嗎?”段姨娘吃驚的很,臉上神色都有些惶惶。
她自然希望芙兒以後站的越高越好,可是站的高,自然付出的也就要更多。
甚至一著不慎,很可能摔個粉身碎骨。
太冒險的事,她是不太樂意做的。一麵是生,一麵是死的豪賭,她真的很不想賭。
“娘難道不希望我能成嗎?”君芙目光沉沉的望著段姨娘。段姨娘迎上她的目光,隻覺得眸中沉沉,深不見底,猛然一驚。
“這世上最希望你好的,便是做娘的了。娘自然希望你一切都好。”段姨娘咬咬牙,“好,既然你要做,娘便幫你。”
“那芙兒就多謝娘了。”
母女二人相視一眼,君芙眸中滿是笑意,段姨娘卻依然有些驚惶不安。
玉忘蘇傍晚回府的時候便知曉了博聞他們考中南野書院的事,頗為高興。
“這可真是好事了,竟然三人都能進。”玉忘蘇感慨著。
“的確算是樁喜事,母親今日也很高興。”沐訣笑著說道,“不過他們很快要入學,今後也很少能回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