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吃點,表妹的手藝還是這樣好。”蔡榮笑著扒飯。

蔡榮吃完了飯,牢頭也進來催促了。關氏便把碗筷都收拾了起來,“表哥你多保重,我改日再來看你。”

蔡榮深深的望了關氏一眼,“以後都不要再來了,牢中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怪晦氣的。”蔡榮輕輕搖著頭。

“我們之間何必說這些。”

“我倒是有一句話,一直想要問問表妹。”

“表哥有話就問吧!”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對你如何你心裏都清楚,你心裏是否有那麼一點我的位置?”蔡榮出奇認真的望著關氏。

關氏有瞬間的怔忡,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表哥好端端的怎麼問這個話?我們都這個年歲了,說這些怪不好意思的。”

“不要轉開這個話,我就是想聽你說句實話。”蔡榮還是盯著關氏的眼睛,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

“表哥,我……你知道的,我曾經看錯過人……”

“是不是我和餘世承加在一起,在你心裏都始終抵不過一個姚翀?”蔡榮苦笑起來。

關氏咬著唇,眼圈微微泛紅。“表哥胡說什麼呢!姚翀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是,姚翀是死去很多年了,可他始終都活在你的心裏?你說你恨他,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他全家都去死,可你捫心自問,你做這些,是不是就是不甘心沒能和他廝守?

“他是死了,可你呢?你是否就放下了?”蔡榮苦笑連連,靜靜的望著關氏,“姚翀是你這輩子的魔障。”

關氏後退了一步,好一會兒才笑起來,眼中卻有淚珠流淌下來。

是,姚翀是她一輩子都逃不開的魔障,活著的時候,她恨的抓心撓肝,可是姚翀死了之後,她卻整個人都空了,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她甚至無比後悔,為什麼要那麼不甘心,為什麼一定要害死姚翀?

其實不能娶她,姚翀曾經找她解釋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既然在外定下了親事,若是不應便是不孝不義。何況姚翀的父親當年定下親事,是為了感謝那個女子的救命之恩。

可她終歸是不甘心,覺得姚翀所言都是借口。若真的是真心喜歡她,如何就不能想盡法子和她在一起?

她從未那麼喜歡過一個人,甚至願意和他私奔,可是他卻不願意。

他丟不下整個姚家,那裏有他的父母祖母。

他成親之後,她恨這個人,抓心撓肝的恨,恨的連心都疼痛。再然後呢?姚翀夫妻恩愛,很快他的夫人便有了身孕,人家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隻有她煢煢孑立,形單影隻。

一個人的不甘心真的會釀成大禍。後來潞王謀逆,關家自然有所幫助。

後來潞王見了頹勢,關家自然要及時抽身。可抽身乞是那麼容易的,帝王早就懷疑京城之中有人在幫助潞王,不然何以京城中消息都那麼快被潞王知曉。

為了讓關家抽身,必然要將關家所做的事嫁禍他人。後來她便盯上了姚家。

嫁禍姚翀,不僅可以讓關家脫身,也能處置了姚翀這個負心漢。姚翀不是為了家人而辜負她嗎?她就是要讓他知曉辜負她的下場,讓他所珍惜和守護的一切都灰飛煙滅。

“是,既然表哥知曉他是我的魔障,你又何必還要來問我?”

“那麼如今呢?是否你又對當年之事後悔了?你終於還是要讓害死姚翀的人一一都去給他陪葬了。”蔡榮噴出一口血來,緊盯著關氏的眸子,似乎要看進關氏的靈魂深處去。

關氏神色微微一變,“對不住了,表哥。”麵上雖有愧疚之色,眸中卻十分堅定。“你若不死,大哥難免也會別牽扯進來。二哥我已經救不了他了,我不能讓大哥也去死。”

“你竟從未信過我。”蔡榮嗬嗬笑起來,滿目淒涼,“你以為我會把你們咬出來,是嗎?我可以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卻是這樣對我的。”

關氏連連後退,“我知曉這牢中的手段,縱然是鋼筋鐵骨,也未必能熬得住。我也是不想表哥在被人嚴刑逼供,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