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終歸都是要先顧自己。不顧一切也好,不擇手段也罷,都不過是為達目的的一種法子。
“你若不能辦成此事,就不怕回到京城,難以交差?”
“那便是我自己的事了。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提醒她要多小心。若有人知曉她會這樣的技法,我不會不擇手段,他人卻未必。”
“多謝。”
“我還有些事,便先告辭了。”
餘杭便告辭離開,隻留了鳳語蘭在這裏玩著。
轉眼便臨近府城鋪子開張的日子,徐邈和楚歡顏便帶了博聞到府城去。楚玉衡已經過了縣試,楚老爺對此也很欣慰,便也放了楚玉衡幾天假,讓楚玉衡跟著到府城去。
剛送走了人,玉忘蘇便覺得肚子微微疼起來。疼痛一陣陣的,疼起來的時候好像肚子就絞緊了疼,過了這一陣疼,便又好了些。
見她疼的顫抖,水生便急匆匆去找先前就說好的穩婆。月牙則一臉著急的陪在她的身邊。
“姐,你是不是很難受?”月牙絞著自己的袖子,急的眼圈都紅了。
“沒事的,可能就是要生了。”玉忘蘇摸摸她的頭。要生孩子的時候有陣痛是很正常的,不過心下也不是一點擔心都沒有。
在這樣的時代,有些女人生孩子,無異於過鬼門關。
若是遇上難產,便幾乎沒什麼法子。也不是沒聽過生孩子一屍兩命的事。
各種各樣的話聽的多了,她心裏也會隱隱的生出不安來。雖然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倒黴的,可又怕自己偏偏那樣倒黴。
也隻能祈禱一切平安。
穩婆來的時候,便摸了摸玉忘蘇的肚子,“這才開始疼,還早著呢!就是疼也別浪費力氣。”接著又讓水生去拿些吃的,讓玉忘蘇吃飽,等生的時候才有力氣。
“別怕,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穩婆笑的慈祥,握了握玉忘蘇的手,“你聽我的,肯定沒事。”
“多謝嬸子。”玉忘蘇勉強笑了笑。又一陣疼痛襲來,險些讓她嘶叫出聲。
月牙端了些溫水來,穩婆便擰了帕子給玉忘蘇擦擦汗。
水生端了吃的來,即便是玉忘蘇並沒有胃口,還是勉強自己吃了些東西下去。熱騰騰的食物吃下去,胃裏也覺得溫暖起來,身上也漸漸暖和。
穩婆還扶著玉忘蘇在屋裏走了走。
看著穩婆總是慈祥的笑著,那笑意暖融融的,玉忘蘇也安心了不少。
疼痛一陣緊似一陣,十分頻繁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玉忘蘇疼的顫抖,汗水浸濕了全身,隻覺得自己都是泡在水裏的。
穩婆不時的檢查她宮口開的程度,說著一切順利。
玉忘蘇咬緊了牙關,腦子裏不由的想著,難怪都說做母親的不容易。她長到這樣大,也曾受過不少的傷,卻從來沒覺得這樣痛過。
世上最劇烈的疼痛,怕是生孩子莫屬。
那種疼,甚至讓她覺得生不如死。可孩子即將到來的喜悅和希望,卻又讓她鬥誌昂揚,覺得什麼樣的痛苦都可以去戰勝。
“已經看到頭了,胎位很正,別怕。”穩婆安撫道。
聽著屋裏的動靜,不時的溢出的那幾聲痛苦的嘶叫,水生皺緊了眉頭。他坐在走廊上,緊緊的捂住了月牙的耳朵。
他們早早就被穩婆打發出來了,說是在裏麵不合適。他是男子不適合呆在產房中,而月牙還是個孩子,也不適合見到那樣的場麵。
穩婆說沒生過孩子的女孩子是不適合見這樣場景的,怕以後輪到女子生孩子的孩子,會生出懼怕來。
“姐夫,我想看看姐姐。”月牙著急的跺腳。一門之隔,卻是不能進去,她一直盯著那門,都想要把門給看穿了。
“我們一起等著她出來。”水生語氣中都帶著顫抖。她那樣的難受,都會讓他覺得他們不該有這個孩子。一直以來,等著孩子出生的那種喜悅,仿佛都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了。
“我們就不能進去看看姐姐嗎?”
“看到我們,她會分心的,這樣就使不上力氣了。”
“哦。”月牙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
終於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水生心裏一直繃著的弦便瞬間斷裂了,他幾乎無力的摔倒。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推門,月牙也跟著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