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熬到次日一早,玉忘蘇才算是完成的整幅繡圖。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長長的蘇了口氣。

打開門的時候,水生正站在門口。

“你都沒有睡的嗎?”玉忘蘇微微皺眉,心疼的看著他。

“你不也沒睡嗎?我陪著你。”水生握了握玉忘蘇的手,“你先坐一會兒,我打水來給你洗漱。”

梳洗了一番,玉忘蘇總算是有了些精神。隻是一夜沒睡,難免有些困倦,她卻一刻也不敢休息,就怕博聞和月牙過的不好。

“你去那個客棧看看吧!那裏必然會有範家的人留守。就說繡圖我已經繡好了,可以盡快同他們交換。”玉忘蘇看著水生。

“好。”水生握了握她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了,範家的目的隻是繡圖,想必也不會太為難他們的。”

“嗯。”

看著水生出門了,玉忘蘇便撫摸著數月工夫繡製的繡圖。一針一線,千絲萬縷,方成這樣的美麗。

她卻沒想到,有些技藝是會招惹來麻煩的。就像是她織就緙絲的手藝,還有雙麵繡。緙絲手藝換來的是她兩年的囚禁,而雙麵繡,竟然連身邊的人都被牽連了。

什麼獨門絕技,其實就意味著你有而別人沒有,自然會找來許多人的窺視,甚至想要據為己有。

水生回來的時候帶回了消息,範家那邊讓明日午時到城郊的一處荒地上去交換博聞。等範家的人查驗過繡圖沒問題,會再把月牙給送回來。

“這樣我們太被動了。”玉忘蘇咬牙。博聞和月牙都在對方的手裏,他們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即便不放心,卻也隻能答應下來。

“不管範家耍什麼手段,我會把博聞和月牙毫發無損的帶回來。”

正說著話,徐邈和楚歡顏便急匆匆的來了。“怎麼這樣大的事你們也不和我們說一聲,還是我在街上遇到了福伯,才聽腐福伯說起的。”楚歡顏急切的說著。

“是啊!我們在一起也好想想法子。”徐邈歎息了的一聲。

“事情發生之後,我都懵了。”玉忘蘇讓他們到屋裏去做,“反正範家不就是要繡圖嗎?如他們所願便是了。”

“我已經傳信回家了,讓家裏也幫著找一找。縣城就這樣大,未必不能找到博聞和月牙的所在。”

次日,接近中午的時候,玉忘蘇把歡歡先托付給楚歡顏照看著,她和水生便往城郊而去。玉忘蘇抱著懷裏的匣子,心裏滿是忐忑。

馬車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水生便扶著玉忘蘇下車。這裏是一處比較大的荒地,因著石頭很多,並沒有人家居住,就更沒人耕種。

偶爾有幾棵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從怪石嶙峋中艱難的長出來,開出細碎的小花,搖曳生姿。

玉忘蘇看著不遠處的人,一共隻有三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博聞。博聞被反剪了雙手捆綁著,嘴也被捂住,徑自不忿的望著鉗製住他的人。

水生往環顧四周,低聲說道:“周圍還藏了不少的人。”

玉忘蘇目光一沉,果然出現的兩個人不過是讓人放鬆戒備的,到底還是在周圍安排了不少人,以備意外之事。

“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你們是否可以放人了?”玉忘蘇舉起了手中細長的匣子。

“你自己把東西送過來。”為首之人有些戒備的看了水生一眼,示意玉忘蘇單獨上前。

“姐,不要過來,他們是壞人。”博聞掙紮半晌,才讓自己的嘴有了點自由。

見博聞已經開口了,那人也不再捂住博聞的嘴。

“博聞別怕,姐來帶你回家。”玉忘蘇含笑望著博聞,又走近兩步,這才站定,“讓博聞過來,我把匣子給你扔過去。”

“先把匣子打開。”為首之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匣子。

“怎麼,範大公子莫非還怕我耍什麼花招不成?周圍可都是你的人,連這點膽氣都沒有?”玉忘蘇嗤笑一聲,緩慢的打開了匣子。

取出裏麵的雙麵繡展開,絢麗的畫卷一一展現。玉忘蘇很快又將繡圖翻過來。

兩麵的圖案並不相同,卻都栩栩如生。範昭眸光一亮,玉忘蘇把繡圖重新在匣子中放好,衝著範昭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