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氏艱難的睜開眼睛,深深的望了丁氏一眼。二嫂子來這裏鬧可是好一會兒了,外麵聽到動靜的下人必然是早去稟報大嫂了。

可大嫂卻這個時候才來,可想而知是什麼心思了。

這個家裏憎恨她的,怕不僅僅是二嫂,就是大嫂也是恨不得她去死吧!

到底哥哥是親的,可嫂子卻始終是外人。

“哎呀,這是怎麼了?還不快把姑奶奶扶起來,快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啊!”丁氏急切的吩咐著。便有丫鬟去把關氏扶了起來,可屋裏一派狼藉,哪裏還有落腳之處,丫鬟便有些遲疑的望著丁氏。

“倒是我疏忽了,這院子裏一時是不能住人了,先把人送到客院去吧!盡快請大夫來看看,要用什麼好的藥都使得,可千萬要把人治好。”

丫鬟這才急匆匆的扶著關氏離開了。

“弟妹也先消消氣,可別還沒怎麼著呢!我們自家人便先鬧起來了。”丁氏深深的望了寧氏一眼。

“嫂子,我就是氣不過,若不是這個掃把星,我們關家何至於如此。”寧氏紅了眼眶。先前關氏和蔡榮偷情被餘家休棄的事,關家的人便總是被人嘲諷,她便恨死了小姑子。

如今可好,又有了更大的災難。

“家裏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弟妹稍安勿躁。”丁氏握了握寧氏的手,眼中卻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就怕很快就是山窮水盡了。”寧氏深深歎息著,一旦大老爺也出事,便再也阻止不了關家的落敗了。

丁氏臉色一變,卻說不出嗬斥的話來。這也不算是詛咒老爺,因為她也有同樣的擔憂。

一旦關家落敗了,她們又要怎麼辦?皇上會不會連她們這些女眷都不放過?或者即便皇上肯放過她們,姚墒呢?

誰不知道姚墒和徐瑤這夫妻二人的醫術好的很,若是振臂一呼,怕是一呼百應的。

若姚墒想要她們的命,這天下多的是人肯為姚墒賣命。

“咱們也別太憂心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好一會兒,丁氏才幽幽歎息著。

“我就是氣不過,這些禍事可都是那個賤人惹出來的,憑什麼我家老爺就要在牢中受苦,她卻可以優哉遊哉的過日子?我就是氣不過。”

“如今老爺還好好的,暫且饒過她。若是老爺真被她牽連了,我自然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丁氏的眸子陰沉沉的,透著森冷的光。

寧氏也就不再說話了,她一向知曉大嫂子比她有主意的。

老爺進了大牢,她是真沒主意了,如今也隻能先聽嫂子的了。

“一切都聽嫂子的,我就是生氣,這才教訓教訓她。”寧氏紅著眼睛。聽老爺說的話便知曉,這一次老爺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好了,你先回院子去吧!如今風聲鶴唳的,就不要再鬧出什麼大動靜來了。”

姚墒翻案的事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而徐瑤也終於從宮中出來。

姚墒因為是姚家後人,若是姚家不能翻案,他身為姚家血脈便是戴罪之身,故而此時先關押在牢中,並沒有和徐瑤在一處。

徐瑤出宮後便到了安國侯府來找玉忘蘇。

見到徐瑤從宮裏出來了,玉忘蘇也放心了些。至少無論翻案成功與否,皇上都沒有打算讓徐瑤牽連其中。

徐邈幫了她很多,她自然是不能眼看著徐瑤出事的。

“徐姐姐總算是出宮了。”玉忘蘇歎息著。姚墒和徐瑤因為楚雯華之事入宮,也是好些時日了。

“我在宮中一切安好,你不必惦念的。隻是墒哥卻不得不在牢中呆些時日了。”徐瑤歎息連連。“如今皇貴妃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皇上這才允許我出宮了。”

“皇貴妃的身子好起來了?”玉忘蘇這才想著,她也好些時候沒入宮了,自然也就沒見過楚雯華。

“如今不會發作的像先前那麼厲害了,也就是會稍微不蘇坦,喝著藥便好了。那罌粟膏還真是厲害,這樣長的時日也不能斷絕。”徐瑤微微皺眉。

她隨父親學醫多年,還真從未遇到過這樣一味藥,竟然這般厲害。

染上這種東西,當真是十分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