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二胎,先前懷歡歡的時候積累了不少經驗,倒也不會再大驚小怪,也沒了多少擔憂,整個人都要比懷著歡歡的時候輕鬆多了。

頭一次什麼經驗都沒有,純粹是摸著石頭過河,一些正常的妊娠反應都會讓她疑神疑鬼的,總擔憂孩子不能在腹中健康的成長。

到底這個時代和現代不同,現代有定期的產檢,也可以看到孩子發育的情況。

能看到孩子每個階段的樣子,發育是否正常,自然孕婦也能更安心些。

可是在古代,孩子沒出生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可是一點看不到的。

“要揣著個孩子那麼久,想想就覺得辛苦呢!”

“你這孩子啊!”太後戳著鳳語蘭的額頭,“哪個女人都有這樣一遭,能生才是福氣呢!要是不能生,才真是該哭了。”

“母後懷著我和皇兄他們的時候,是不是也很辛苦?”鳳語蘭笑著抱了太後的胳膊。

“你倒是還好,你出生的時候瘦瘦小小的,沒讓哀家吃多少苦頭。倒是你兩個哥哥,出生的時候都是肉呼呼的,好看歸好看,卻也折騰人呢!”太後感慨著,卻滿眼都是慈愛的光芒。“不過啊!隻要孩子好好的生出來了,便覺得受再多的苦也是高興的。”

“那還是我心疼母後。”

“是啊!都說女兒最是貼心,還是你從小就知道體貼哀家。”太後笑著點頭,“懷著孩子的時候,本還想著等孩子生下來了,便不那麼辛苦了。

“誰曾想,那才是最蘇坦的時候,孩子就在肚子裏,去哪裏都能揣著走。等孩子出生後,會跑會跳的時候,做什麼去哪裏,便由不得做娘的了。

“眼看著你們都長大了,我還想著能鬆口氣,誰知道反而操心的很。”太後歎息連連。

“那母後就不要操心了啊!好好過些安寧日子。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的日子自然我們去過。”

“等看著你成親了,我可就真把你交給餘杭那孩子去操心了。”

說了會兒話,太後便讓鳳語蘭陪著玉忘蘇坐坐,她和老夫人則去外麵轉轉,說說體己話。

太後和老夫人出了慈安宮,也沒走遠,便就在慈安宮旁的小花園中轉轉。花園中的話有花匠細心的打理,這個時節也盛開的五彩繽紛。

“太後可是有什麼話要說?”老夫人扶著太後在廳中坐了下來。

“我這身子啊!怕是不行了。”太後說著便劇烈的咳嗽起來,她連忙用帕子捂住嘴。老夫人急忙拍著她的背脊,好一會兒太後才停止了咳嗽。

老夫人看到那帕子上的一點血紅,眸子都顫起來,“太後……”

太後擺了擺手,“稍安勿躁,我也不是才知曉了。這幾年過來,我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隻是不曾讓人外傳罷了。”

老夫人歎息一聲,這幾年她直道太後是深居簡出,一心信佛。卻不曾想這深居簡出,卻是因為身子不行了。

看來禦醫們也真是瞞的嚴實,竟是一點風聲都不曾聽聞的。

“都這樣了,太後何不讓天下名醫來診治,總這樣拖著如何能好?”老夫人焦急的望著太後。

太後尚且不到知天命之年,一向保養得益,看上去是還很年輕的。尋常看著也是身子很硬朗,未曾想到會是如此。

“我自己的身子,我心裏清楚,我沒多少時日了。”太後苦笑起來,“再好的大夫,治得了病,救不了命,這也是我的命數。”

“這還沒怎樣的,太後何苦這般自暴自棄。”老夫人著急起來。

太後握了握她的手,“並非自暴自棄,我知曉自己的情形,我如今擔憂的也就是孩子們。若是我沒了,還不知道他們要成什麼樣子。”

若是幾年前,她真的一點不擔心她若是去了,孩子們會如何。

那時候天冥和絕塵還是兄弟情深的模樣,而他們一直都很寵愛語蘭,幾個孩子她都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

可近幾年來,天冥和絕塵越發勢同水火。天冥容不下絕塵,而絕塵也絕不是甘心引頸就戕的,這兩個孩子難免是要爭鬥個你死我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