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這樣又如何呢?隻是幾句話而已,國師大人就已經受不了了?什麼時候,國師大人的心裏承受能力這麼低了?還真是讓我,想不到呢。”
紫蕭曾經幻想過自己的父親,總覺得父親一定會來找她,一定會還記得有她這個女兒。隻是,不管她每次抱著多大的希望,都不會實現。她心裏的幻想,也愈發的變得可笑了起來。娘親為了她辛苦了大半輩子,而她的半生卻在幻想父親,這個讓她娘親傷透了心的人,還真的是諷刺。
蘇然錯過了陪在紫蕭身邊最佳的時間,現在還想著要挽回一切,紫蕭怎可能同意?娘親被傷了大半輩子,心裏自然不會釋懷。這要是換做是她,她也不會,付出了,愛過了,恨著,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釋懷了?
那時候的娘親也一定幻想過,她的父親在身邊吧?哪怕是,愛已經開始慢慢淡去,還會想起當年的甜蜜及深愛,心裏還會有一絲奢望。隻是,奢望終歸是奢望,再不可能實現。娘親有不甘心,慢慢地被磨掉了。在無澤方的那些年,究竟苦到了什麼地步,隻有娘親自己才知道吧。
紫蕭隻恨自己晚懂事了,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除了現在振振有詞的指責,她什麼都做不了。無澤方的那些人,她連影子都捕捉不到,除了自己隻身找到了月族,她再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口口聲聲說要為娘親報仇,可實際上,又真正做了多少呢?
因為心裏憋屈,紫蕭才會不停的去強調什麼,有了這些強調,心裏才會稍微好受那麼一點點。不過,也隻是稍微罷了。在這裏指責蘇然的同時,又何嚐不是在指責自己呢?父女兩同樣的倔強,寧肯一絲難受,也不願意說一句服軟話。正因為這些倔強,才退無可退,隻能愈加的步步緊逼。
明知道自己錯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認錯,隨後開始順著這個錯誤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還真是讓人覺得難受卻絲毫沒有任何作用。他們的相處方式,除了這樣,似乎就再沒有其他的了。
蘇然多想說不是這樣的,他也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隻是,無論是什麼樣的苦衷,放在血淋淋的現實麵前,早已經算不得什麼了。雲兒已經死了,隻留下了蕭兒,蕭兒心裏的怨恨,從剛開始的幻想變成了深深地恨,又怎麼碎願意聽他解釋呢?
“蕭、蕭兒……”
“我都說了,不要叫我蕭兒,你不配!”
別人叫她蕭兒,紫蕭覺得還是可以的,能叫她蕭兒的,除了娘親就隻有離歌姐姐、阿秀姐姐、子卯哥哥,除此之外,還真沒有誰叫過她蕭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隻能她親近的人叫。
像蘇然這樣的,即便是她的父親又如何?依舊叫不得蕭兒這兩個字。不管蘇然做什麼,紫蕭的心裏都會有一根刺,早就已經不可能原諒了。
是蘇然親手把這一切推到如今的這個地步的,已經回去了,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她,早就已經不是那個翹首以盼等待父親的小紫蕭了。
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了,已經這麼久了,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更加不可能再回頭或是其他的。曾經是真真切切的想父親都在自己身邊,哪怕隻是一會兒也好,現在不會了,多待一會兒,都會覺得呼吸困難。早就已經身心俱疲了,又哪裏管的了那麼多呢?
“說真的,國師大人,你真的不必再裝了,你這樣真的讓我覺得很煩躁。我們隻是有些血緣關係的父女罷了,除了一點,就再沒有其他的了,真的不用裝作對我很關心的樣子,你的這份兒關心對月族人還好,對我可是真的行不通呢。您可是月族高高在上的國師大人,您說什麼他們不會聽啊,要是想關懷啥的,多少人恬不知恥的要來呢?在我這兒上演一個父親的無奈,真的特別沒必要。”
紫蕭麵上灑脫,可實際上心裏已經快瘋控製不住了,她怕再繼續說下去,會崩潰的是她。其實,她也沒有表麵上的那麼灑脫,那麼百毒不侵。成長起來的時候,也是這幾年的事情。誰能想象的到,如此毒舌的紫蕭曾經的單純?
歲月早就已經改變了許多東西,也再也回不去了。就這樣,一下子就長大了,扛起了一切,步步緊跟著,回不了頭,所以不甘示弱的,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狼狽。哪怕是逞強,也想著就這樣逞強下去似乎這樣,心裏才會覺得有半分平靜,才會覺得自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