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百轉危情獲良機,魄動心驚得替身(1 / 2)

海老太監眼睛望也不來望他,不住咳嗽,越咳越厲害,到後來簡直氣也喘不過來,本來蠟黃的臉忽然漲得通紅。桂子道:“公公,再服一劑好麼?”海老太監不住搖頭,但咳嗽仍是不止,神情痛苦已極。

茅十八見此情形忙一縱身,拉住了韋仁的手,便往門外竄去。

眼見就要跨出大門,隻聽到嗤的一聲響,一塊木塊瞬時飛到,正好擊在茅十八的右腿“伏兔穴登時右腳酸軟,跪倒在地。緊接著嗤的一聲響,又一塊木片飛來,茅十八左腿穴道又被擊中。頓時茅十八和韋仁一齊滾倒。

韋仁摔著地上一陣頭暈眼花,隻聽見桂子道:“再服半濟,多半不打緊。”知道保命的機會就要到了,整個人頓時清醒了許多。在海老太監連續不斷的咳嗽聲中,仿佛時間過了許久,終於海老太監才出聲道:隻……隻要一點兒,多了危……危險的很。”桂子應道:仁偷偷抬頭窺,隻見桂子伸手到他懷中取出藥包,轉身回入內室,取了一杯酒來,打開藥包,伸出指,用指甲挑了一點粉末。海老太監道:多……”桂子道:指甲中一些粉末放回藥包,眼望海老太監。海老太監點了點頭,彎腰又大聲咳嗽起來,突然間身子向前一撲,爬在地上,不住扭動。

桂子大驚,搶扶過去,叫道:“公公,公公,怎麼啦?”海老太監喘息道:熱…我……去水……水缸……水缸裏浸…桂子道:力扶了他起來。兩人踉踉蹌蹌的搶入內室,接著便聽見撲通一響的濺水之聲。

這一切韋仁都瞧在眼裏,知道現在一切仍然在按照原著中情節在發展,沒有沒有發生偏移。一時間,他此刻已將驚恐與忙亂的心情被拋到了太平洋之中,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躡足走到桌邊,如中所述伸出指,連挑了五指甲藥粉加入酒杯之中,再將藥包摺攏,重新打開,抹去藥粉中指甲挑動過的痕跡。立即拿起桌上的匕首回到茅十八身邊,根本無視茅十八驚異的目光,伏在地下。

隻聽得桂子在內室道:“公公,好些了嗎?別浸得太久了。”海老太監道:“好熱…得火燒一般。”

過不多時,水聲平息,海老太監全身濕淋淋地,由桂子扶著,從內房中出來,仍是不住咳嗽。桂子拿起酒杯,喂到他口邊。海老太監咳嗽不止,並不便喝。韋仁一顆行幾乎要從心窩中跳將出來。海老太監道:“能夠不吃……最好不……不吃這藥……”桂子道:酒杯放在桌上,將藥包包好,放入海老太監懷中。可是海老太監跟著又大咳起來,向酒杯指了指。桂子拿起酒杯,送到他嘴邊,這一次海老太監一口喝幹。

茅十八沉不住氣,不禁一聲。海老太監道:如想……活著出去……”突然間嗬喇一聲響,椅子倒塌。他身子向桌子伏去,這一伏力道奇大,嗬喇,嗬喇兩聲,桌子又塌,連人帶桌,向前倒了下來。

桂子大驚,大叫:“公公,公公!”忙搶上去扶,背心轉過時,韋仁緊咬牙關,立刻躍起搶步上前,提起匕首,向他背心猛戳了數刀。桂子低哼一聲,當即倒地,抽搐幾下便無了動靜。韋仁看著手中帶血的匕首,望著桂子的屍體,頓時驚呆了。渾然忘卻了,兀自在地下扭的動海老太監和同樣驚呆了的茅十八。沒隔多久,海老太監突然抬起頭來,道:桂子,這藥不對啊。”頓時將韋仁遠飛外的魂魄嚇了回來,海老太監轉過身來,一伸手,抓住韋仁左腕桂子,剛才的藥沒弄錯?”

韋仁含含糊糊的道:弄錯……”隻覺左腕便如給一道鐵箍箍住了,奇痛入骨。

海老太監顫聲道:點蠟燭,黑漆漆一團,什麼……什麼也瞧不見。”

韋仁知道海老太監的眼睛跟原著描寫一樣已經出了問題。他和韋寶不一樣,都是孩子口音,的也是旗人官腔,一邊答話,一邊向躺在門邊的茅十八連使眼色,急打手勢,叫他快逃。

海老太監叫道:瞧不見,誰點了蠟燭?快去點起來!”著便放開了韋仁的手腕。韋仁道:急忙走開,快步走到安在牆壁上的燭台之側,伸手撥動燭台的銅圈,發出叮當之聲,道:“點著了!”

海老太監道:“胡?胡八道!為什麼不點亮了蠟……”一句話沒完,身子一陣扭動,仰摔倒。

茅十八向他招手,要他同逃。韋仁知道此時一同逃走,一則帶著受製的茅十八無絲毫逃脫的機會,二則現在離開皇宮,就會失去與少年康熙相交的機會,因為他發現金大師筆下的《鹿鼎記》情節仍然按著原有的情節在發展。因此,他果斷地朝茅十八搖了搖頭,指了指地上的海老太監,又指了指門口,左手連揮,叫茅十八先逃出去再,自己須得設法穩住海老太監。卻聽海老太監呻呤道:桂子子…仁應道:在這兒!”

茅十八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雙腿穴道被封,伸手自行推拿腰間和腿上穴道,勁力使去,竟沒半點動靜,見海老太監蘇醒過來,隻好目含愧意,向韋仁拱了拱手,雙手據地,悄悄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