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百轉危情獲良機,魄動心驚得替身(2 / 2)

見茅十八海爬著離開了房間。韋仁回到海老太監身邊坐下,見海老太監的呻呤一陣輕,一陣響。於是,忙喚了聲:“公公!”海老太監在呻吟中低聲應了一句。

過得片刻,忽聽得遠處傳來的篤的篤鐺,的篤的篤鐺的打更之聲,卻是已交初更。黑暗之中,韋仁看著桂子的屍首,想一想自己竟然親手殺了人,這與在現代經過黨教育多年的政府官員,做慣了遵紀守法好公民的他,是多麼的不可思議。這是一盞燭台上蠟燭突然熄滅,屋內光線頓時暗淡了許多,韋仁不由地又害怕起來,忙將身體向遠離桂子屍體的方向挪了挪。當他身子一動,海老太監便叫道:桂子這裏麼?”韋仁隻好答應:“我在這裏!”

過了大半個時辰,他站起身。海老太監又叫:“桂子,你上那裏去?”韋仁道:去便。”

他摸索著將蠟燭點燃,手持著燭台走進內室。室內見桌子上放著幾十根蠟燭,當即又點燃一根,插上燭台。房中放著一張大床,一張床,房中有幾隻箱子,一桌一櫃,此外無甚物件。東首放著一隻大水缸,顯得十分突兀,地下濺得濕了一大片。當即從床底下摸到便壺,一麵便,一麵四周打量見到桂子床腳邊放著一襲新衣,心念一動,忙脫下身上衣服,將新衣披在身上。

海老太監又在外麵叫道:“桂子在幹什麼?”韋仁道:“來啦,來啦!”一麵結扣子,一麵走了出去,拾起桂子的帽子,戴在頭上,道:“蠟燭熄了,我去點一枝。”回到內室,取了兩根蠟燭,點著了出來。

海老太監歎了口長氣,低聲道:“你當真已點著了蠟燭?”韋仁忙裝作驚慌道:“是啊!公公!難道你的眼睛……?”海老太監半晌不語,咳嗽幾聲,才道:“我明知這藥不能多吃,隻是咳嗽實在……實在……太苦然每次隻吃一點點,可是日積月累下來,毒性太重,終於……終於眼睛出了毛病。”韋仁心想:“其實老子早知道會這樣!。”隻聽海老太監又道:“桂子,公公平日待你怎樣?”韋仁半點也不知道海老太監平日待桂子怎樣,忙道:“好的很啊!”海老太監道:公現下……眼睛瞎了,這世上就隻有你一人照顧我,你會不會離開公公理我了?”韋仁道:然不會。”海老太監道:“這話半點不假啊?”韋仁忙道:“自然半點不假。”回答得毫不猶豫,而且語氣誠懇,勢要海老太監非大為感動不可。他又道:“公公,你沒人相陪,如果我不陪你,誰來陪你?我瞧你的眼病過幾就會好的,那也不用擔心。”海老太監歎了口氣不了啦,好不了啦!”過了一會,問道:“那姓茅的已逃走了?”韋仁道:公!我把那個孩給殺了!”海老太監微一沉呤了就殺了吧!咱們屋中殺了人,給人知道了,查問起來,羅嗦得很去將我的藥箱拿來。”韋仁心中砰砰亂跳,答道:進內室,見兩口箱子都用銅鎖鎖著,伸手在鎖扣上一推,那鎖應手而開。除下了鎖,打開箱子,見箱中大都是衣服,左邊有隻走方郎中所用的藥箱,當即取了,走到外房。

海老太監道:“挑些‘化屍粉’,把屍首化了。”韋仁應道:出藥箱的一隻隻抽鬥,但見抽鬥中盡是形狀顏色各不相同的瓷瓶。韋仁記得書中寫的是隻三角形的瓶子。試下一找,果然有一隻青色白點的三角瓶子。“公公,找到了!”海老太監道:藥粉挺珍貴,隻消挑一丁點便夠了。”

韋仁應道:打開瓶塞,從藥箱中取了一張白紙,倒了少許藥末出來,便即撒在桂子的屍身的傷口之中。隻聽得桂子屍身的傷口中嗤嗤發聲,升起淡淡煙霧,跟著傷口中不住流出黃水,煙霧漸濃,黃水也越流越多,發出又酸又焦灼臭氣,眼見屍身的傷口越爛越大。屍身肌肉遇到黃水,便即發出煙霧,慢慢的也化為水,連衣服也是如此。見此情景,韋仁隻心中反胃無比,仿佛立刻就要嘔吐出來,忙掩住嘴鼻,將自己換下來的長衫取過,丟在屍身上,忙除下桂子的鞋子,換在自己腳上,將自己腳下一對已然踢破了頭的鞋子投入黃水。

約莫一個多時辰,桂子的屍身連著衣服鞋襪,盡數化去,隻剩下一灘黃水。韋仁立即回入內室,用水瓢從水缸中掏了幾瓢水,將底下黃水衝去。

“公公,時辰不早了!桂子扶您去歇息吧。”韋仁扶著海老太監進內室的大床上躺下,海老太監道:“今確實是累了。你也早些歇著吧!”

仁熄了蠟燭後,和衣躺在床上,將匕首塞著枕頭下。瞪著眼望著頭上的屋頂,不敢入睡。不知過了多久,高度緊張了一的他,最終沒有抵抗住夢神的誘惑,眼皮終於重重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