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京城裏十分的熱鬧,主要有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兩月前,當今皇上為了吸收江湖高手,加強皇宮的侍衛力量,由內務府出麵,在長城內外、大江南北廣發武林貼,比武聘請大內供奉。當時,上千名江湖人士齊聚京師,比武應試,好不熱鬧!共有一百零八名江湖高手被選入大內當值。
第二件事是,一個月前陽門”外大街,緊挨著“正陽門街建起了五大間,你看它畫棟雕梁,美輪美奐,氣派異常。那是正中的一間門頭上掛著一塊匾,黑底金字,筆力千鈞:“仁威堂”。聽,這幾個字是書法名家耿介所書。
誰也不知道,仁威堂是個什麼樣的字號,幹什麼的,真的,誰也不知道。
當時華燈初上。
“仁威堂火通明,光同白晝。
“仁威堂水馬龍,冠蓋雲集。
臨街五大間之前,一式長幾,上鋪紅錦,收禮處是人流川流不息當時,“正陽門”外大街的這一段,車馬都停滿了。在簽名薄上鑲過彩緞上的簽名,也已經超過了大半。這表示,來自各地各階層的賀客,皇族親資,王公大員,武林豪雄,富商巨賈,豪門巨紳……
站街的步軍,“查緝”、“巡捕”兩個營的便服好手,北從“正陽門”,南到“東西珠市口”,兩頭一攔,街兩邊也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禁衛森嚴,滴水難透。
後來,人們對“仁威堂”的主人仍是茫然不知,但是名聞下的“八大皇商”之首的範家通錢莊”現在是“仁威堂”手下的產業之一,範家範三拔成了“仁威堂”的執事。另外王翟、黃等七家均有產業加入。這怎麼不讓全直隸震動了!
第三件事是,七前,京都“三大鏢局”——“武勝鏢局”、“威武鏢局”、“義遠鏢局遠鏢局”接了一趟鏢,就是為關外的一參商保送一批藥材進京,其中有整副的藥材是十大箱,不過其中包括一箱上好的東北老山參,一支上了百年的何首烏,總價值達黃金兩千兩。結果半路上失了鏢,“義遠鏢局”總鏢頭“千手叟”歐陽林身負重傷,護鏢的鏢師、趟子手十八人,死七重傷五,餘者人人身上帶傷,可謂是全軍覆沒。加之,失鏢後加上賠償金額達黃金三千兩,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清晨,在永定門大街入珠市口的拐角處,有一座不的建築,門頭高立,上橫一塊橫匾黑底金字,寫的是“義遠鏢局”。看上去氣勢不,但是門口兩側垂掛的兩盞白色燈籠,便顯得有些淒慘。此刻,鏢局的兩扇門兒尚未打開,從大街的另一頭走來一個手中拎著簡單行囊的青衣少年。他來到鏢局門前站定了,仔細打量了這間鏢局,點了點頭。
正打量著,兩扇門兒呀然開了,從裏頭走出個姑娘,手裏提著掃把、簸箕。
姑娘年可十六七,一身白底紅花褲褂兒,挺合身,把姑娘剛健婀娜的身材全顯露了出來。姑娘長得也真不錯,很白淨,柳眉杏眼瓜子臉,粉妝玉琢的瓊鼻,鮮紅一點的嘴,兩眼閃動著慧黠,也透著幾分逼人的靈氣。
姑娘出門兒來看見了少年,可是她沒在意,本來嘛,街上路人多得很,路是人走的,門口來了個人,有什麼稀奇?何況一個大姑娘家,留意一個生人,尤其是個男人,也沒來由。
姑娘寒著臉打掃上了,鏢局門前的街麵不短,看那雙欺霜賽雪的白嫩柔美,便知道姑娘平日裏很少幹這種活,但是她仿佛有一種力量在支撐她,一直咬牙堅持在幹著。看上去讓人覺得心疼不已,真叫人很不得上前奪過掃把來,替她操勞一番。
可是那少年一直沒有那麼做,不但沒有那麼做,竟然而且站在那兒看姑娘掃地,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這麼樣個人兒,姑娘她就不能不在意了。
姑娘停下手,直腰轉臉凝望少年。她這一打量楚韋仁,呆了一呆,一雙杏眼之中的冷色退了許多。她上下打量了韋仁一下,然後她開口了話.話聲清脆甜美.好好聽:看過人掃地?”
少年微微一笑道:“是啊!普通人掃地看多啦!美女掃地還是第一回,那姿態、那神情,簡直就是一副美麗的畫一樣。”
姑娘一聽心中舒暢,如喝了蜜糖一樣,近日裏壓抑的心好像現在鬆了一些。她雖然眼角已帶有稍許笑意,但是嘴中仍是啐了一口道:“浪徒子一個。看來你也沒幹這活!怎麼,看不清掃地之人!”
“那裏!那裏!其實我覺得這活兒沒什麼不好。聖人雲:“一屋不掃,何以掃下?”這可是修身的第一步。”
“你倒是挺會話的,談吐不俗,知道修身,大半你是個讀書人。”
“不全是.也當不起,因為我並不專.別的也都涉獵了,多少都會一點兒。”
姑娘發覺.這個人不但談吐不俗.而且話有意思.當然,對這麼個人就更在意了:“剛聽你,你上京來了,顯然你不是本地人?”
少年道:“不是。”
“那麼你一大早站在我們鏢局門口——”
“我想來找個差事兒.來得早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