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來臨的時候,人們時常會:塌下來了。我的真的在這一瞬間塌了。晴朗的空不見了,四周是黑漆漆的絕望,讓我透不過氣來。
就這樣看著那扇門,不知道看了多久,直看到眼前發黑,栽到床上。渾身似乎都在烈焰的灼烤下,可心卻在萬丈寒冰中封凍著,又冷又熱間,我的頭疼得幾乎要炸開。
昏昏沉沉中,有人在摸我的額頭,還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睜開眼睛,張欣蹲在我麵前,周啟鵬站在她身後,兩人都是一臉的焦急。
外人的進入讓我稍稍能思維了:“你們怎麼來了?”
他們扶我坐了起來:“我們這位周帥哥一整都沒見著你,敲門第二十八章絕望又沒人應,急了,來找我。也虧得他來找我,否則誰知道你病成這樣。你自己一個在屋裏,這麼高燒都能出人命。”
很想我沒事,但頭疼讓我的話在成形前就渙散了。
“怎麼能讓自己燒成這樣?”張欣把水和藥遞給了我。剛將藥咽下去,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連水帶藥都吐了出來。
“迎藍,多久沒吃東西了?”我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這陣嘔吐激發了全身所有的痛覺神經,尤其是頭,要裂開了。
“她這樣不行,會拖水的。我回去給她拿點藥,得打吊瓶。你在這兒看著她。”能聽到張欣匆匆忙忙離去的腳步。
我被平放到了床上,被子蓋住了我。
迷迷糊糊中,有雙手在撫摸我的頭發與臉。“袁朗?”一瞬間以為是袁朗回來了,但隨即知道那不是袁朗。即使意識模糊,我也能辨認出來袁朗的手。他的手指與手掌都有厚厚的繭子,那是常年摸槍的結果;他最喜歡用大拇指觸摸我的臉,還經常會湊到我耳邊:碰到你的臉才知道什麼叫百煉第二十八章絕望鋼終成繞指柔。這些屬於他的印記,即使死,我都不會忘記。但這樣用生命去記憶的那個人,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想要擺拖那雙不是袁朗的手,但頭疼得我動不了。
然後,有針在紮我的手,細細的針頭進入血管的瞬間,我見到了當年姐姐用針頭紮自己的情景。
難怪,當年姐姐會選擇自殺,相比較而言,的確那個途徑更輕鬆更好過一些。可我死得了嗎?我把命係在了袁朗身上,爸爸卻是將命係在了我的身上,我沒有資格死的。因為姐姐的自殺因為爸爸我還打過她一耳光的,不是嗎?
這幾張麵容在眼前飄來飄去,最後什麼都看不到了——我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麵前站的是護士長與張欣。看到我睜眼,她們明顯的鬆了口氣:“迎藍,你要把人嚇死了。知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長時間?”
我的頭不那麼疼了,能夠正常運轉了,但還是覺得身上發冷。“我睡了很久嗎?”
“現在已經是二十七號的下午了,你算算自己睡了多長時間?”
二十七號?袁朗來的那是二十五號,走的那是二十六號早晨,看來我是真的病了。袁朗,一想到這個名字,我就覺得渾身都疼,疼得心直打哆嗦,但卻哭不出來。從袁朗開始那兩個字開始,我就一滴眼淚都沒有。心似乎是被一堵厚厚的牆堵住了,眼淚——沒有出口。
“我沒事了,你們放心好了。”我都很訝於自己的平靜。
因為成了病人,我徹底的休息。每張欣會過來給我紮針,周啟鵬會過來陪我,同事們也會過來看我,我如往常一樣應對著他們每一個人。沒有人知道袁朗的到來,更沒有人知道短短的一夜之內,我的世界已經一片漆黑。傷痛被壓在了心底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的傷口。因為那個傷口,我自己都不敢去碰,去提,去看。
我的記憶跳過了那一的清晨,因此病在逐漸好轉。當時已經不需要再打針了,隻要吃藥就可以了,但周啟鵬還是會過來看我,雖然我幾乎不和他話。那年的元旦,我就是床上聽著窗外的熱鬧過的。心裏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似乎連我自己也隻是在喘氣而已。那周啟鵬也來了,我沒趕他走。因為忽然之間覺得他有些可憐,象我一樣的可憐,我們都是得不到自己想要愛情的人,都是失意的人。他的執著,讓我想到了自己對袁朗的執著。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愛,每個人都在被愛,但最終誰又能何其有幸得到一份完整的愛情呢——愛與被愛歸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