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大欽茂夢見張文休率兵還朝,把敖東城團團圍住。文王登上朱雀門向張文休打招呼。張文休沒有答話,打馬轉身,揚長而去。轉眼之間,張文休又策馬回來,向文王一張手,亮出一麵旗幟,上麵是八個大字:君臣父子,不倫不類。
文王被孫力士驚醒,想著夢中情景,感到不可理解,就讓孫力士去打聽有沒有張文休的戰報。他想從戰報上判斷夢中有何孫力士回來稟報,沒有張文休的戰報。文王就費力地猜想著張文休此刻在做什麼,幾乎徹夜未眠。
大內相烏知古派出的快馬驛差飛奔到南海府椒州中軍大營的時候,張文休正在召集部將作南征之戰的最後一次戰前動員。六萬大軍早已枕戈待旦,勢如彎刀出鞘,利箭上弦。
張文休端坐帳中,向兩廂的先鋒大將、騎兵大將、水軍大將們莊嚴宣告:本帥奉渤海國武王基下敕命六萬,戰將百員,南征新羅,掃蕩半島。現在兵馬聚齊,糧草足備,按薩滿神祖的指示時祭旗,巳時開跋。左先鋒大胡雅直取東路關口,右先鋒大琳堂直取西路關口,中先鋒大乙夏直取中路關口,務必一舉搗毀新羅國長城關隘。海軍先鋒張文凱直取釜山,務必一舉攻克新羅國海防要塞。先勝者立頭功。
四位先鋒接了令箭,一齊應道:末將遵命。
張文休正要退帳,忽見中軍值rì將軍呂德信匆匆進帳,向上稟道:啟稟大元帥,有京城快馬驛差來傳達王教。
張文休是久經沙場的大元帥,深知此時此刻軍令如山,不能受到任何幹擾,既使有王教到來,也不能當眾聽教。便向眾將道:眾將各歸本營,依令行事,不得有誤。
眾將就一齊聲遵命,各自離帳。
張文休向中軍將呂德信道:請京城驛差到密帳來見。
驛差見了張文休,捧出王教,道:請張文休大元帥聽教。
張文休叩頭應道:臣張文休恭聽王教。
驛差按照大內相烏知古的吩咐,把王教送到張文休手中,道:此教事關重大,請大元帥自已展讀。
張文休接過王教,起身對中軍將呂德信道:你們都退下。
呂德信聲遵命,帶著衛士們退出帳外。
張文休展開王教,見那上麵寫道:渤海國文王大欽茂教,命征南大元帥張文休立即停止南征,原地待命。
張文休大吃一驚,心想怎麼會是文王大欽茂教,難道武王禪位給副王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事先沒有通報,既便王廷不發通報,父親也該給我通個消息。難道是武王發生了意外,難道是大欽茂搶班奪權,難道是大內相假傳王教,難道父親一無所知,難道---。
張文休斷定王廷發生了意料之外的大事,不敢再想下去,卻又把驚詑掩住,不動聲sè地向差官問道:是誰派你來送達這道王教?
驛差答道:是大內相烏知古。
張文休再問道:敖東城發生了什麼事嗎?
驛差答道:下官隻知道大內相府一切正常。出城時看到禁衛軍正在全城戒嚴,因為有公務在身,來不及打聽,不知詳情。
張文休心想,這個驛差肯定不知道詳情,不問也罷,可是怎麼給他回複呢?遵教就要停止南征,不遵教又犯下抗命之罪,現在不知道這王教是真是假,又怎能遵與不遵?可是沒有個回複,他回去如何交差?既然情況不明,又怎能放他回去?張文休緊張地思索著。他決定扣留差官,靜觀其變。
張文休不動聲帳外叫道:中軍將何在?
呂德信進來來應道:末將在。
張文休傳令道:帶上差去休息。好生關照,不得疏忽。
驛差道:下官要回京交差,不敢耽擱。請張大帥給個回複文書,下官即刻告辭。
張文休道:任何人到了軍營,都要按軍令行事,上差也不能例外。請按本帥命令執行。
驛差無奈,隻好跟著中軍將到別帳休息。
張文休獨自在密帳中焦急地踱步,他已經預感到有極其重大的事情發生,因為敖東城的禁衛軍戒嚴是非同尋常的行動。他必須得到父親的消息,才能對局勢作出正確的判斷。他深信,不管出現什麼複雜的情況,父親都會派人來通報。在這緊要關頭,手握重兵的大元帥絕不能輕舉妄動。他必須沉著鎮定,耐心地等待。
中軍將呂德信又匆匆地走進來報告:啟稟大元帥,又有上差來了,是送達大內相府的公文。
張文休聽來的不是左相府的差人,立刻起來,吩咐道:把他密秘帶入密帳,對外封鎖消息。
呂德信領命,把驛差帶進密帳中。
驛差見了張文休,叩頭道:大內相府差官叩見大元帥。
張文休道:上差請起。請出示公文。
驛差送上公文,道:國中發生大不幸,請張大帥鎮定。
張文休不想聽他,抓過公文,走進秘室,匆匆打開文書閱讀。這是大內相烏知古的親筆信,向張文休通報了三件大事,武王駕崩,左相猝死,文王繼位。並且傳達了文王的教示,請張文休視軍前狀況自主決定何時回京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