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國太子倍東奔西走,平定營州和平州,襲擊遼陽的rì子裏,中原大唐國皇帝李存勳卻在加緊充實他的洛陽皇宮。洛陽是古都,皇城中空閑的殿堂很多,常常鬧鬼。宦官們就隻要住進人,鬼自然就會銷聲匿跡。李存勳就降下詔命,把散落在各地的前朝宦官都召到洛陽皇宮來服務,又派伶官景進做欽差大臣,到民間采選美女三千人入宮侍駕。伶官景進向李存勳報告,蜀中美女如雲,錦帛無數,蜀國皇帝王衍才是最會享受的。李存勳不能容忍別人超過他,立即下令伐蜀,以皇子李繼岌為元帥,大將郭崇韜為副元帥,起兵十萬,征討蜀國。
阿保機西征歸來之後,正在為南下和東進舉棋不定,忽然得到李存勳發兵征蜀的消息,感到這是南下攻唐的賜良機,就把太子倍從遼陽前線召回,集合文武百官布署南下的行動。阿保機親率二十萬遼軍從居庸關和古北口越過長城,向山西河北大舉進犯。
遼軍要乘唐軍征蜀的時候來奪取山西河北,這本是阿保機的如意算盤。唐軍經過滅梁戰爭的鍛煉,也是一支能打硬仗的勁旅。當遼軍入關南下的消息傳到洛陽的時候,李存勳一邊和伶人們玩耍,一邊作出迎戰的布署,如同兒戲一般,調平節度使李嗣源北上迎敵。李嗣源是李克用的養子,勇猛善戰,人稱“李橫衝”。李嗣源在幽州和阿保機對峙,一時難分勝負。
在這關鍵時刻,遼國後方傳來了一個壞消息,渤海軍乘遼軍南下之際,毀了遼州城,殺了剌史張秀實,掠走數萬部眾。阿保機遭到李嗣源的頑強抵抗,已經後悔在在夏季出兵,他認為夏季作戰對遼軍不利。現在又出現了腹背受敵的態勢,更覺得此戰不能再打下去,立即下令收兵,匆匆結束了這次南下戰爭。
南下不成,就要東進。理由也很充分,一是渤海國公然藐視大遼國皇帝,對阿保機借兵西征的要求,既沒有滿足,也沒有解釋,完全沒有理睬,是可忍孰不可忍!二是渤海國乘遼軍南下之際襲擊遼州,是公然向遼國挑釁,在舊恨之上又添新仇!舊恨新仇,豈能不報!
阿保機有個怪僻,喜歡冬打仗,在戰場上過年。因為契丹的主力部隊是騎兵,冬江河結冰,戰馬可以履如平地,暢行無阻。當年討伐剌葛叛亂,是大年初一踏上征途,冒著嚴寒大雪向北方追擊。後來西征回鶻國,也是在遙遠的準葛爾盆地,在和流沙**隊的殊死戰鬥中迎接新年。現在阿保機又要把征服北方的最後一戰,即征服渤海國之戰,安排在辭舊迎新的年關之際來進行。
離他預定的起兵時間還有一百,許多必須做的準備還沒有完成。他要做的第一項準備是穩住大唐皇帝李存勳。渤海國在一年之內三次向大唐莊宗皇帝李存勳朝貢,這是非同尋常的親密舉動。如果大唐皇帝出麵來幹預遼軍東征,甚至公開反對遼國征討渤海國,再甚至於出兵增援渤海國,都將給遼軍東征造成巨大阻力。阿保機必須事先把這些阻力清除掉。他決定暫時放下架子,主動向大唐皇帝李存勳示以友好,同時聲明遼國和渤海國有世仇未報,又結下遼州新仇,新仇舊仇都要清算,遼國和渤海國必有一戰,請大唐皇帝主持公道,不要偏袒渤海國。為了表示遼國對大唐國的尊敬,阿保機決定派太子倍出訪大唐國。
阿保機向太子倍道東征大計,必須安撫南邊大唐。這是心理戰,應是你的強項,也是你立功的機會。你立刻到洛陽去展開孤立渤海國的外交活動。你把這件事辦好了,就是大功一件,以後繼位治國,也好有些資本。
太子倍道:兒臣牢記父皇教誨,就把洛陽官場當做戰場,也要做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太子倍在洛陽努力開展孤立渤海國的外交活動,抓住渤海國襲擊遼州城這件實事,忿怒聲討渤海國的侵略罪行,大張旗鼓地宣傳渤海國對遼國的侵略。太子倍不僅頻繁拜訪大唐官員,還在各國使節中間往來遊,一時間洛陽人盡傳渤海國侵略成殘無比,應該下共討之。既然是下共討渤海國,遼國既便是滅亡了渤海國,也不過是替行道為民除害而已。阿保機把正義之師的大旗抓緊在手裏,在道義上占了上風。
這年冬季的雪非常大,連往年少雪的遼西都是平地積雪二尺,遼東和長白山區則是大雪齊腰。阿保機望著漫大雪感到非常興奮,決定在新年到來之際發兵東進,在爆竹聲中去征服渤海國。他也想到,渤海國是海東大國,立國二百餘年,有人口三百餘萬,曾經是海東七十餘部的盟主,享有海東盛國的美譽。這是一塊硬骨頭,必須以百倍的決心和勇氣去戰勝。
阿保機向皇後肖平道:朕東伐西討南征北戰,大戰經曆過數十次,戰經曆過數百次,從來沒有象今這麼激動,似乎渤海國比大唐國還要難對付。
肖平皇後是阿保機最堅定的支持者,每當阿保遇到大事難決的時候,肖平都會站出來和他共度難關。她的政治智慧不在阿保機之下。阿保機對她也是十分倚重和信賴。現在肖平感覺到阿保機心理負擔很重,就來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