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相走後,養心殿內就剩下父子兩。
皇子招了招手,安然在剛剛呂相的位置坐下,眼前就是剛剛的棋局,安然將目光落在棋盤之上,不多時露出詫異之色。
皇帝見安然的神色後,說道,“這盤棋怎麼樣?”
安然在棋道上有些造詣,以前在蕭家的時候,時常會和父親殺上兩局。
“父親和呂相起初都在小心試探,到了中盤才開始廝殺起來,按理說會一直殺到一方認輸為止,可是父親和呂相最後都選擇了和棋收尾,這局棋有點虎頭蛇尾的意思。”
皇帝笑了笑,看著棋盤,複盤著棋局。
“你覺得呂相此人如何?”
安然想了想皇帝問自己這句話的意圖,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都說呂相是奸相,呂相本人也毫不隱藏自己奸詐的本性,甚至在父親麵前也毫不隱晦,但是父親在他的輔佐的之下,能將國家管理的僅僅有條,父親即位之初國家還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短短二十年便有了盛世的景象,我不清楚呂相在這裏發揮了多大的作用,所以我不好評價他。”
皇帝從棋盤上拿了一顆黑子和一顆白子,在指尖摩擦著。
“呂相此人不但奸詐,而且貪婪,但是在朕麵前他毫不掩飾,他讓朕看到了他的能力,也把自己的缺點暴露給了朕,所以朕可以放心的將很多事都交給他,而他也清楚朕的底線在哪裏,不該碰的他堅決不碰,所以君臣齊心,沒有猜忌,做任何事都會手到擒來。”
安然終於明白皇帝為何會容忍呂相了,相比一個偽君子,皇帝更喜歡一個真小人。看來這個呂相還是個秒人,而且心性才智都是上佳之人。
皇帝問安然,“在劍宗七年怎麼樣。”
“一切都好,之前的修行的問題也解決了,不敢說今後大道平坦,但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皇帝歎了口氣,“隻要你繼續修煉下去,一旦到達上境,你將與皇位徹底無緣。”
“父親。”
皇帝起身,將衣服捋直,“走,跟我出去走走。”
皇帝沒有讓太監、宮女跟隨,父子兩走在後花園內。
皇帝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天空,白雲緩緩移動,陽光被雲層遮住。
“安然,你說朕是個好皇帝嗎。”
安然不假思索,“如果父親都不算是位明君,那古往今來有幾人能被稱為好皇帝。”
皇帝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你也不必恭維朕,如今天下百姓不但要看老天的臉色生存,還得看修仙者的喜怒而活,他們如今雖然不愁吃穿,但是依舊朝不保夕,說不準哪天就會死於非命。朕知道你七年前就有為天下生民立命的誌向,朕希望你能為天下百姓做一件事。”
安然猜不到是何事,但是知道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父親請說。”
“朕希望你能成立一個組織,專門招攬修仙者,守護弱小,製裁邪惡。”
安然有些詫異,“不是說,山上的人不允許皇家有這樣的力量嗎。”
“我會昭告天下,皇子李安然,目無尊長,藐視皇權,遂逐出宮門,永不得回歸宗廟。”皇帝轉身看著安然,“你願意嗎?”
安然目光堅定,“兒子願意。”
皇帝將手放在安然的肩頭,如今安然的個頭與他差不多高了。
“那好,朕明日便會擬詔,你待會就去看看你的母妃,以後你們能見麵的機會不多了,朕跟她說過這個想法,她有些埋怨朕,你正好也替朕說幾句好話。”
安然來到琴貴妃那,劉安正在吃著琴貴妃給他準備的糕點。見安然進來,往嘴裏塞了塊桂花酥,“安然,快來嚐嚐姑姑做的糕點,這些東西我都好多年沒吃過了。”
安然沒有理會劉安,“母親,我回來了。”向劉安旁邊坐著的琴貴妃行禮。
琴貴妃看著個頭比自己還高不少的安然,“還知道回來呐。你再不回來,我都快要忘記了我還有個兒子呢。”
劉安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當下隻能一個勁的將糕點往嘴裏塞,不料琴貴妃一巴掌扇在他的後腦上,“也不怕噎死自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