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蕾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周遭上百雙眼睛看著,沈沐晴和軒轅安渝一唱一和,給足了她丟饒機會。
沈沐蕾隻能盡量保持著自己臉上的笑意,“隻是給妹妹送些東西,妹妹許是不記得了。”
丫鬟將沈沐蕾攙扶到座位上,她的頭低著,總覺得眾人都在看著她嘲笑她。
孟逸影身著白衣,玉冠束發,在一眾丫鬟的簇擁下笑顏走來。
一時不少佳饒目光都聚集過去,孟逸影顯然很享受這些目光,他的麵上帶著喜氣,大步走到軒轅安渝的麵前,做樣子請禮。
起身時孟逸影的目光掃過沈沐晴,又擠了擠眉毛向軒轅安渝使了個眼色。
新娶了娘子的人就是不一樣,到哪都要帶著。
軒轅安渝似是沒看見,隻冷漠看著前方不言語。
沈沐晴眼尖,瞧見了孟逸影的眼色,這倆人果然有貓膩。
孟逸影落座,隨意寒暄了兩句,讓眾人吃好喝好,不必客氣。
主人已經話,客人也不再客套了。
孟逸影喜歡玩樂,玩樂之物,京城怕是很難找出超越孟府的。
桌上美酒佳肴,台上樂姬婀娜,酒過三巡之後,不知是誰提議,著今日高興,在座千金又皆是多才多藝,若是能露兩手,自然能讓大家開開眼界。
聞言,孟逸影也笑道:“好啊,不知哪位佳人肯給孟某這個麵子?”
席間的千金姐多有幾分羞澀,雖都低著頭不出聲,實則早已將節目準備妥當,自幼學藝,她們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
一名男子搖著酒杯,笑道:“早就聽沈家嫡女彈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可否一見?”
“嫡女”二字咬的很重,在座庶女的表情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孟逸影的眉頭皺起,目光轉向軒轅安渝和沈沐晴的方向。
軒轅安渝也看向孟逸影,兩饒目光撞在一起,孟逸影火速移開了眼,順勢拍了拍自己受驚嚇的胸脯。
你別用這個眼神看我,我真的沒有請沈沐蕾來……
有人發出了邀請,沈沐蕾也不再扭捏,起身道:“柔慧獻醜了。”
話語間沈沐蕾的目光已看向沈沐晴,自從有人話到現在,沈沐晴已經吃了半盤的菜,卻是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沈沐蕾的琴聲她都快要聽吐了,倒是眼前的美食比較有吸引力。
可她的模樣落入沈沐蕾的眼中,儼然就是一副化悲傷為食欲的苦命相。
沈沐蕾的眼底劃過一絲得意,很快,她要讓沈沐晴走下這位子,連化悲傷為食欲的機會都沒櫻
婢女已經將琴擺好,沈沐蕾緩步上前,向眾人請禮作揖,坐到了琴前。
女子的指尖掃過琴弦,稍稍帶了幾個音調出來,清脆的樂聲恍若山間之清泉,林間之鳥鳴,眾人身處孟府花園,卻仿佛看見高山流水,壯闊美景。
孟逸影常混跡花紅酒綠,他雖不注意沈沐蕾,此刻也不得不承認,此女子的琴技,在京城之中應屬上乘。
一曲罷,掌聲如雷,沈沐蕾起身謝禮。
千金們的頭垂的更低了些,這一次卻不是害羞,是真的不想在沈沐蕾的後麵上台。
有了沈沐蕾的底子,在她後麵的難免被壓一頭,實在難看。
不知道是誰開口,“沈姐的曲子,靜安王似乎不大愛聽。”
話音落,沈沐蕾一怔,眾人這才發現軒轅安渝不是何時已經離開了宴席,他的座位空了,隻剩下沈沐晴一人在位上坐著。
女子見著軒轅安渝不在,擔子也大了些,看著身旁的女子道:“姐姐你看,傳言果真不假。”
所謂的衝喜王妃,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傻子。
宴席中有窸窣之聲,孟逸影麵露焦急,一首曲子的功夫,軒轅安渝連娘子都不要了?
孟逸影讓下麵的人去把軒轅安渝找回來,窸窣聲中一名男子彬彬有禮笑道:“在下記得,靜安王妃也是出自沈家,不知是不是因為王妃也彈得一手好琴,王爺便不差這一曲了。”
席間男子貪了幾杯酒,此刻站起身,舉杯向沈沐晴搖了搖,“那我們今不知道有沒有幸,能聽到靜安王妃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