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聲猛然一顫,卑微的垂下頭,“是的逾越了規矩,請郡主降罪。”雖是這般,心裏卻是不甘的。
從前郡主從不會用如此不耐的目光盯著他,更不會冷落他至此。
似乎一切的都因上次那位沈姓女子的到來都變了。
“罷了,你出去吧。”柔嘉郡主緩了緩眉眼的冷厲,語氣不辨喜怒。
慕聲楞楞地抬頭,整個人都晃了幾下,眼底一片黯淡之色,麵色慘白如紙。
他試圖想開口挽留什麼,卻忌憚柔嘉郡主的威儀,諾諾應了一聲,失神落魄的轉身離去,高大的身形有些佝僂蒼涼。
“以後不經本郡主允許,不得私自入內。”
聞言,慕聲更是全身一顫,眼中布滿痛苦之色,癡癡的回首凝視著柔嘉郡主有些冷凝的麵容,“郡主!慕聲.........”
“出去!”柔嘉郡主不悅的提高了音量,“不要讓本郡主第二遍!”
“喏.........”
出了房門,慕聲仰望星空,伸手輕輕地搭在雙眼上,唇角微揚,逸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
他本就是個卑微的琴師。
生於勾欄院之中,和他的那些同伴一樣,利用自己的皮囊去獲得女恩客施舍與憐愛。
他生來就是下等人,從不奢望能過上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日子。
可上偏生讓他遇見了柔嘉郡主。
那時的郡主是之驕女,容顏禍世,所及之處皆是耀眼的存在。
同伴獻上琴藝,卻有心一曲“曲有誤周郎顧”哪不想因此丟了一條性命。
郡主發怒,他挺身而出替同伴求情。
郡主饒有興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問他願意跟她回去嗎?
慕聲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魅惑人心的女子,舉止間媚態成,語氣輕軟,嗬氣如蘭。
他是個凡夫俗子。
也會有心動,哪怕對方高不可攀。
最先心動的人便失去了話語權。
再然後啊,郡主命令他束上綾帶,遮擋雙眼。
他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他很清楚,郡主心有所屬,而他不過是個劣質的替代品。
他如今的一切都來自柔嘉郡主,吃喝穿戴都仰仗著她,卻還是貪心的想要得到她的一顆心。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是他太貪心。
.........
沈蘿一覺醒來,恰好對上崽崽探究的眼神,以及白皙的臉。
見她醒了,興奮地道:“娘親,你可算醒了!”
沈蘿:羞愧,崽崽竟然醒的比她還早。
撓了撓炸毛成雞窩的發型,瞥見謝懷瑾竟然還在屋子裏,沈蘿下意識就趕緊抓了幾下發絲。
然後......女為悅己者容沒錯。
但在謝直男眼裏,她就算是精心打扮也和素麵朝沒甚區別。
想到這,沈蘿心裏舒坦了。
笑眯眯地搓了搓崽崽的臉蛋,“煜兒,早呀~”
謝煜搖了搖頭,認真的道:“娘親,不早了喲,煜兒和爹爹已經等你很久了。”
沈蘿尬笑兩聲,掀開被褥。
謝懷瑾坐在矮凳上,大長腿筆直修長,隨意的交疊著,衝謝煜招了招手,“煜兒,來,爹爹喂你吃早膳。”
謝煜:“???”
沈蘿趿拉著鞋,有些驚訝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