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府醫羞愧難當的低聲道:“少爺,恕老夫無能為力,查不出少夫人緣何昏迷不醒。”
一時間,屋子裏鴉雀無聲。
郎府醫不敢抬頭直視謝懷瑾,覺得度過的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頭頂上那道冰冷的視線,宛若一把刀將他狠狠地淩遲。
“那也沒有辦法讓她好受一些嗎?”
謝懷瑾走到床榻前,動作溫柔地將沈蘿唇角那抹血跡擦拭掉。
他記得,沈蘿這人最是愛美。
“有的,有的,老夫這就去開幾副止疼的藥方來,至於接下來的,就請少爺另請高明吧。”郎府醫深深地鞠了一躬,果真是醫海無涯,他回去一定還要繼續刻苦鑽研醫術。
謝懷瑾深邃的眼眸一直落在沈蘿臉頰上,憐愛似的撫摸著她的臉,聞所未聞郎府醫的話。
他不是個好夫君。
花燈會那日回府,謝懷瑾就暗自起誓一定要護沈蘿後半輩子周全。
可現在呢,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沈蘿蹙著眉頭,發出痛苦的低吟聲。
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籠罩著他。
他周身的氣壓仿佛都凝固了。
令人如置冰窖之中,從頭到腳都冒著寒氣。
郎府醫離開後,謝懷瑾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床榻前,他再也不敢去觸碰沈蘿一下。
蘇兒端來煎好的湯藥,謝懷瑾接過碗,用湯勺舀了一勺遞到沈蘿唇邊。
可昏迷不醒的人哪裏會張嘴。
他單手捏著沈蘿的下巴,迫使她唇瓣微張,一勺湯藥灌進沈蘿口鄭
但即便是昏迷中的沈蘿,也十分抵觸湯藥苦澀的味道,牙關緊閉。
藥汁全部順著她的嘴角流淌在枕頭上。
謝懷瑾:“.........”
那就沒辦法了。
他俯首猛的飲了一口藥汁,捏著沈蘿的唇瓣,采取嘴對嘴的方式。撬開沈蘿的牙關,簡單粗暴的喂她喝下。
喂完後他冷聲道:“不準吐。”
沈蘿:即便睡夢裏也聽到令人窒息的霸總式發言呢。
沈蘿乖乖的吞咽下去了,然後眉頭皺的更深了。
一直到華燈初上,沈蘿才慢悠悠地睜開眼。
她歪了歪腦袋,驀地發現,謝懷瑾趴在床沿,呼吸清淺。
哦豁,側臉殺!
沈蘿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她饞謝懷瑾這張臉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戳一下謝懷瑾的臉頰,想去撫平他哪怕是在睡夢中,也緊皺的眉頭。皺眉皺多了,容易老。
她才不想謝懷瑾很快就變成老頭。
但手才觸及謝懷瑾的發絲,心就抽痛起來,沈蘿沒忍住輕輕地“嘶...”了一聲。
真的,她這個病是真的矯情。
她再這樣,吃棗藥丸!
不給她碰謝懷瑾一下嗎?
怎麼還有這樣霸道不講理的病啊?奇葩!
沈蘿越想越氣。
謝懷瑾向來淺眠,其實方才沈蘿的動作與表情,他都看在眼裏。
此刻見沈蘿掩麵,低低的歎了口氣。
很是難過的模樣。
他心疼的睜開眼,佯裝才醒來的模樣,“你醒了?還疼嗎?”
謝懷瑾刻意的與沈蘿保持距離,心翼翼地站起身,語氣是他都未察覺的溫柔。
沈蘿吐了好幾口血,一定好好滋補。
沈蘿偏了偏頭,“我現在一點也不疼了,我覺得我這個病真的很古怪,會不會是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