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支約摸還沒緩過神來。
他怔愣地盯著那按在他手背的白皙指尖,順著手往上看去,是沈蘿恬靜美好的側臉。
這女人話很聒噪嘰嘰喳喳的。
反而現在很寧靜美好。
“欸,別誤會,就當我爛好人了。我也不知道你那藥要吃幾顆,索性給你吃了五顆。”
阿史支喉嚨一哽。
那是他一個月的用量。
沈蘿怎敢一次喂他吃五顆!如此奢侈。
“你既然醒了就快些離開吧,不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要臉麵,我還要呢!再傳出去,我家那位是醋壇子,拔劍砍人也不是沒可能。”
阿史支動了動嘴唇,悄無聲息地吐出三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要救他?以德報怨?
裝大好人?
他之前那麼捉弄她,還騙她吃的是毒藥,分明沈蘿應該痛恨自己。
方才自己發病,若他是沈蘿,一定會趁他最脆弱的時候,趁機要了他的命!而不是選擇救他。
他可不是良善之輩,救了他會心懷感恩之情。
救了他,他不會感恩戴德。
這個問題沈蘿也沒辦法回答。
別問,問就是饞阿史支這娃娃臉了。
舍不得有娃娃臉的好看少年真死在自己麵前叭?大約是有原書的美顏濾鏡。
她對阿史支這個亦正亦邪的角色,十分感興趣,是除了謝煜這個反派之外,比較喜歡的角色。
書中對他的描寫是個愛吃甜食乖巧的貓咪,有一張迷惑世饒娃娃臉。看似純良無害,本是接近女主溫箬取其性命,可最後卻被對方氣質吸引。
分明比女主大了十多歲,卻依舊被對方一聲聲的支支喊的心口發甜。
其實於沈蘿而言,應該趁方才阿史支虛弱時,了結他的性命!
可她做不到。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寫書呢。”
阿史支目光微動,染了幾分複雜之色。
沈蘿扭過身拿起帕子浸濕,清水頓時變得混濁,染著血色。
阿史支道:“今日之事,你必須守口如瓶,否則.........”他咬了咬牙,“否則我就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沈蘿擰幹帕子,尋思也要把這銅盆洗幹淨才是。
“你這個人張口閉口都是打打殺殺,各種威脅人,除了這些話你還什麼。”
“那不成?我應該放你走的話?”阿史支揚起失了血色的唇瓣,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你想聽我感謝你救命之恩的話?嗬,休想。我可沒求你救我,是你自作多情。”
沈蘿:得得得,寧就是帶邏輯師。
“行了,你能離開嗎?我要洗漱了。”沈蘿毫不客氣下逐客令。
偏生是這句平平無奇地話,阿史支卻悄然紅了耳廓,他一言不發的離開。
腳步還有虛浮,從背後看,好似是喝醉了酒一般。
他方走出帳篷幾步便遇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阿史支皺了皺眉。
他將此事稟告給了完顏可頌,對方輕蔑地一笑,“既然這蠢貨想要玩一玩,我就陪他玩一局,是我對他太寬容了。”
阿史支垂眸不語。
完顏可頌很快就意識到阿史支慘白的麵色,他神色微凝,“又犯病了?”
阿史支虛弱笑了笑,“不過是心疾,老毛病了,多謝殿下關心。”
完顏可頌又隨意了幾句,大致是要他保重身體。
阿史支一一應下。
翌日,沈蘿正和幾個藩國火頭軍研製新菜色,不得不,她鹹魚的適應能力特別強。
開始還會有一些水土不服,但如今完全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