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言去找蘇螢時,隔著房門,他都聽見了屋子裏的歡聲笑語。
好似蘇螢與丫鬟們的氣氛其樂融融。
他躊躇不決,在房門外繞了幾圈。
還是有個丫鬟端著銅盆出來,乍見他,嚇了一跳連忙行禮請安。
沈淮言神色如常,至少他自己看來,情緒遮掩的很好。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恰好對上蘇螢笑意盈盈的麵容,她任由丫鬟替她染指甲,鮮紅的顏色十分奪目。
纖纖玉指,撥動了他的心弦。
見他來了,蘇螢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擺手道:“都下去吧。”
幾個丫鬟依依不舍的行禮退出屋子。
沈淮言撓了撓手心,慢悠悠的走了過去。自己落座,主動開口道:“我方才去妹妹那裏了,光白日的,妹妹就和謝懷瑾兩個親親我我的,也不嫌膩得慌。”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酸的不行語氣。
反而是被蘇螢一語驚醒夢中人。
“沈淮言,你這是在酸嫻妤夫妻感情好?”
沈淮言:“.........”
他收斂了神色,語氣認真,“蘇螢,你我也可考慮要個孩子了!別等妹妹的孩子都能走路打醬油了,我這個做舅灸卻還...膝下無子無女的。”
他完後,屋子裏的氣氛突然冷凝了幾分,沈淮言微微垂眸,不敢直視蘇螢的眼。
良久他才聽得一句。
“好啊。”
沈淮言不可置信的抬頭,簡直不敢相信蘇螢竟然答應了!狂喜湧上心頭,可卻在觸及蘇螢神色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螢麵色十分平靜,不喜不悲。
就像這是必須要完成任務的一般。
沈淮言一顆心墜入深淵。
他心中湧起無數的悲楚,想問她為什麼?可隨後又安慰自己,總之兩人是夫妻,哪怕蘇螢一時不能接受自己,這輩子時間還長,早晚有一可以感化她的冰塊心。
於是沈淮言有生以來第一次用如此卑微的語氣,“那你要如何,才能真正接受我?”
蘇螢卻道:“為何你執著男女情愛一事?你我本就井水不犯河水,一切都好好的。我不會過問你也不會拘束你,這樣不好嗎?”
沈淮言聽罷,驀地起身。
雙手撐在桌上,抓住桌沿的手指,因為太用力的緣故骨節泛白。
他滿心的酸楚,快要壓迫的窒息,抖著唇瓣,像個執著答案的孩子,又似是喃喃自語:“蘇螢,我哪怕卑劣不堪,也是個男人。從前是我眼瞎,辜負了你,難道你我就不能?就不能當正常夫妻?”
“我們現在不像夫妻嗎?”蘇螢慵懶的挑眉,“圓房也圓了,也遂了你的意。”
沈淮言立馬就想起上次香豔的回憶。
有些惱羞成怒的道:“你明白我指的不是這個!”
蘇螢卻又道:“那你想要什麼?”
沈淮言顫抖著閉上雙眸,雙手緊緊的抓住桌沿,鼓起勇氣:“我想要你的心,一顆完完全全心屬我的你。”
“沈淮言,你不能這麼貪心。”
“這世上萬物,不能都遂了你的意。”
“實話情愛一事我看的很淡,從前我甚至有過我為何不是一個男子的想法。若我是個男子,我一定要從軍,我要肆意而活!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舞刀弄槍,沒有人會對我指指點點。”
“可是我隻是一個被困在後宅的女子。”
“我於千千萬萬選擇中,選中了你。不是因為你家世如何,更不是因為你為人如何。”
沈淮言從未聽過蘇螢吐露心聲。
不由得睜開眼,楞楞地問:“那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