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弘看了一會她的樣子,歎了一聲,問:“吃飯沒?我帶你去……”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開口的瞬間,楊白白忽然紅了眼眶,低著腦袋了句:
“弘弘我,我想靜靜……你能不能出去啊?”
楊承弘的話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沉默片刻,他:“我去外麵給你買份拉麵?”
楊白白沒搭理他,他也不多話吵人,帶上門出去了。
她安靜的折起雙腿,雙手環抱住自己,臉頰埋進膝蓋,閉上了眼睛,腦子裏恍然翻過頁頁她亂七八糟的過去。
楊白白3歲那年發過一場高燒,具體為什麼她真的記不清了,隻知道醒來以後,她是在這個家裏,爸爸疼,媽媽愛。
雖然奶奶不是很喜歡她,但她還是沒心沒肺地快樂著。
她一度以為,這是在這裏以來,最快樂的時光了。
4歲那一年,張婉查出懷了,全家都高興,楊白白也很興奮,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她開始發現了不對勁。
以往在奶奶出口嫌棄她時,會出來打圓場的楊關和張婉,變了。
她感覺得到,自己在這個家裏,開始不受重視了。
一開始,她並不在意,在外麵玩的時候摔倒了,也是一個人爬起來拍拍手心繼續奔跑。
直到有一,她見到隔壁聰摔倒後,他爸媽那緊張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她萌生了一點渴望。
那聰偶爾會找她玩。
但弟出生不久,聰賤嗖嗖嘲諷她矮,還她沒人愛早晚被拋棄後,楊白白狠狠地讓自己的拳頭先愛了他一頓。
經聰一通哭爹喊娘,他爹媽很生氣地找上門來,楊關二話不摁著她去道歉了。
那她很委屈,死倔著就是不出對不起三個字,張婉抱著孩子邊哄邊歎氣。
奶奶覺得她把家裏的臉給丟盡了,揚言不給她飯吃,還把她拉著去田裏站了一個月的崗。
大夏的,4歲的女孩筆直地站在大太陽底下,昂首挺胸,高高的抬著下巴,鼻間呼吸著在熱風中夾雜的淡淡的青草香。
她的眼裏滾進了一滴汗,眼睛立馬火辣辣的不舒服起來,她伸手想去揉。
坐在田壟上,戴著大草帽,拿著大蒲扇給自己個兒扇涼的老太太毫不留情的扇了下她的腳丫子。
“動什麼呢!丫頭片子,不準動!什麼玩意兒……”
女孩疼得一顫,眨了眨眼,生理鹽水從眼裏墜了下來。
老太太嗤笑一聲,又扇了她一下,“還哭呢?丟人玩意你還敢哭啊!再掉眼淚試試?裝可憐給誰看呢,丟不丟臉。”
楊白白很痛苦。
那把扇子真的把她扇疼了,火熱的太陽還有田裏的蚊蟲,每一樣都讓她難熬。
她想起了摔在地上就有人扶的聰,那個蠢貨,她發誓一定找機會要把他再揍一頓。
還有這一位…奶奶……
實話,她不能怎麼樣。
是真的,沒有辦法怎麼樣。
被曬過一的楊白白終於得到了張婉片刻的關愛,清涼涼的藥膏塗在身上,她感覺舒服多了,心裏又開始委屈得冒泡。
還沒等她掉下淚,張婉就開口嗔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