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賊又進攻了麼?”
“是,大人。”軍司馬連忙答道。
周治不由分,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城樓,來到城牆邊沿向外望去。
隻見數不清的叛賊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甚至有些都不能算作是武器,一邊從喉嚨眼裏發出無比憤怒的嘶吼,一邊向城樓方向衝鋒而來。叛賊藏身的市集這會兒就像是一個螞蟻窩一樣,仿若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無數螞蟻便從這裏蜂擁衝出。
“周大人,您看,今是怎麼了,早晨時剛打了一輪,這會兒又來?”緊跟在周治身後的軍司馬憂心忡忡的道。
“哼,還能怎麼了,這是要死。叫步弓手都準備好,所有甲士都在城門後麵待命。”周治眉宇緊蹙,他當然知道這種情況是與往常不一樣的,但即便不一樣還是要一樣的進行應對。
“遵命。”軍司馬應了一聲,轉身飛快的奔下城樓。
城樓下的營區早就聽到城外動靜,營內兵士無不麵色緊張,不由分的一番披甲執銳。不過真正穿戴厚重甲胄者少之又少,這還是從太守府抽調來的精銳衛士。這些甲士在接到命令後,馬上來到城門門洞前,列成方陣,嚴陣以待。
周治沿著城牆走了一圈,嚴聲鼓動所有在城垛後麵的兵士打起精神。
“那邊,快,去幾個人。”
“弓箭全部備好,快,動作迅速一點。”
“開弓!上箭!”
各級兵長用倉促的語氣大喊一通,讓手下兵士一個個做好準備。
周治轉了一圈後,重新回到城樓的台階上麵,這裏是整個城牆最高的位置。他冷眼打量著越來越近的叛賊人群,忽然發現城下人群中竟然多了一些手持弓、弩和火把的人,不由的心頭一緊:這些人……從哪裏來的?
過去幾的作戰裏,他並沒有發現城下太平道叛賊有弓、弩手,最起碼沒有像現在這麼多,唯一的解釋那就是太平道逆賊趕來了更多援軍。可是單憑這些窮苦的農民,就算趕來援軍,可援軍又是從哪裏弄來那麼多的弓、弩?
還沒等他在心頭中理出一個頭緒,城下已經傳來一陣“嗖嗖”的箭鳴之聲。
轉瞬之間,幾十支羽箭已經射到城頭,有兩個還沒來得急反應的兵士當場中箭倒地。不過畢竟城下的叛逆大多沒受過嚴格訓練,甚至都不知道要靠近射程範圍後再放箭,故而這第一輪箭羽大多東倒西歪,更有還未能挨近城牆的。也因此,即便是被射中,僅僅隻是皮肉之傷,並沒有什麼要緊。
幾名衛士連忙搬出盾牌擋在周治左右,周治立刻反應過來,大喊道:“盾牌防禦,快,把盾牌都豎起來。”
城頭上很快就豎起了一列盾牌牆,擋在城垛之間空隙的地方。弓手或躲在城垛後麵,或躲在盾牌牆後麵,透過縫隙緊緊盯著下方。
周治沒有從台階上走下去,盡管他這個位置頗有風險,然則身為主將必須時時刻刻觀察戰場上的情形。他用僅剩的右手拔劍在手,大聲呼喊道:“弓手,準備。”
其他兵長接二連三將周治的話傳遞下去,整個城牆上立刻備起了弓箭。
周治看著城下叛逆越來越接近,對方射來的箭也越來越多抵達城頭,“砰砰”的跟盾牌撞擊在一起,又或者偶然有透過縫隙射中人。他心裏默默計算著,從八十步到六十步,又從六十步到四十步,這個時候方才又大喊道:“放箭。”
“快,放箭。”
“射,照準了射。”
“放箭,放箭。”
城牆上一輪又一輪的箭幕撲下城去,衝在最前麵的十多名以黃巾裹頭的叛賊當場被射倒一大片。然而叛賊並沒有停止腳步,他們踩著同伴的屍體或者還在慘叫的身體,繼續向城樓湧來,就放佛一發不可收的洪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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