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已經是十年光陰過去了。
王玄機一大早天不亮就起來了,比平日裏更早了一個時辰。
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家中的小子們,要遠行了。
“你們多吃一點兒,在外的日子不比家中,要學會照顧自己,要管得住自己,不要亂花錢,也不要苦著自己。你們沒出過遠門,我真是怕你們幾個不成器的東西照顧不好自己……”
飯桌上,往日裏歡快的氛圍變得有些拘謹,三兄弟更是埋頭扒拉著米飯,每個人的碗裏都堆著滿滿的菜,全是大姐夾的。
“大姐,你不要再說了……”
王玄文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就那麼流到了飯碗中,王玄武和王玄藏也眼中噙著淚,早就擦了好幾次了。
“哭什麼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一個個都快二十歲了,還這麼忍不住。”
王玄機板著臉,斥責道。
一旁年齡最小的王玄漁,嘟著嘴,擦著紅腫的眼睛,說道:“大姐,你這幾日眼睛都哭腫了,還說我們……”
王玄機一愣,也不再多說,大家草草地吃完飯,才一起來到了堂屋中,給王木玄的牌位上香。
“師父,他們今日就要遠行了,您在天有靈的話,記得保佑他們前途平安,順順利利。”
王玄機帶頭,大家一起上了一炷香,便各歸座位。
看著眼前三個已經完全長大成人的小夥子,王玄機忍不住眼眶又是一紅,有一種長大的孩兒留不住的心酸感。
在她看來,漁陽城有千般好,清風小築更有萬般好,但卻終究是留不住這些已經長大成人的兄弟們。
雲大哥說得對,即便是一家人,每個人也有不同的生活,會走過不同的歲月。
王玄文年齡最大,已經先後通過了鄉試和院試,馬上要去上京城參加會試,如果考得不錯,不出意外,兩個月後還要參加一場殿試。
而年齡稍小一些的王玄武,已經早就完成了各級武試,並且在成華帝柴進第二次巡視書院時,舉行的武科大會上,被選為頭名,這次卻是要去邊關報到,順便和王玄文一路北上入京。
五年前,國力鼎盛到了極致的大成王朝,先是接受了烏蘭國的入貢之書,將烏蘭國納入了版圖,成華帝下旨正式封了那烏蘭大王為大成王朝的西部藩王,也就是當初那位烏蘭太子。
三年前,北澹國皇帝忽然駕崩,隨後便爆發了一場宮廷政變,那位從大成王朝遠嫁北澹國的皇後,帶著被殺的僅剩一人的王子,狼狽地逃回了大成。
因為這位皇後是正兒八經的大成公主,又是和親嫁到北澹國去的,四個兒女連同她最後隻逃出來了兩人,這還是由於當年隨嫁去北澹的一位親侍武功大進,萬般危機時突入了先天境,才帶著這孤兒寡母殺出了一條血路。
此事事關大成王朝的顏麵,登基以來勤勉萬分,對內休養生息,對外不興刀兵的成華帝柴進,終於逮到了一個最好的機會,任命何濡明為鎮北大元帥,調集三十萬精銳,先天高手數十名,王朝供奉也出動了修煉者十八名,組成了一支大軍帶著那孤兒寡母浩浩蕩蕩地殺回了北澹國。
大軍過處,作為北澹南部屏障的千靈教由於早就把總壇搬到了漁陽城,和北澹的世俗王朝早就沒有了關聯,隻是希望成華帝莫要大肆殺戮,便不管了。
原本因為爭奪皇位,殺的昏天暗地的北澹國,十年前的實力就不到大成王朝的三分之一水平,十年後,更是兵敗如山倒。
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大成征北大軍便一路殺到了北澹國都城。
何濡明嚴令三軍,除了必要的戰事以外,幾乎秋毫無犯,一口氣將北澹王都圍了三月,最後叛軍驚慌失措之下將幾位叛亂的王公和將軍連夜綁了,開城門投降了。
北澹皇後帶著那唯一的小王子回歸北澹,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向大成王朝稱臣,從此北澹國便少了一個皇帝,多了一位北澹王。
十年下來,大成王朝先後拿下烏蘭國,北澹國,疆域擴大了兩倍,尤其是烏蘭大草原,疆域遼闊。
由於烏蘭大王沉迷修煉,進入了漁陽書院修煉科修行,為了防止草原有變,由太子的大伯,何家當代的老大何濡成出任烏蘭都護府元帥,為大成王朝鎮守草原,同時訓練騎兵。
而原本的北澹境內,成華帝下令成立了北澹都護府,由當朝太子何遠山親自出任北澹都護府元帥。
這一次,王玄武就是要去北澹都護府報道,到太子旗下去做事。
王玄武雖然還差幾個月才到二十歲,但在前些年仙武同修,十年過去,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能和武科教習打個平手的九歲少年了,雖然隻是引氣入體的最初級修煉水平,但因為仙武同修,一身實力已經相當於普通的先天武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