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仙符!”
那一道白光靈符出現的瞬間,正在為雲蘇護法的鎮元子便猛地一震,他瞬間就認出了此物的來曆,卻沒有聲張,隻是用他和雲蘇能聽到的聲音,道出了此物的來曆。
在場的八百萬圍觀修士是不認得此物的,但鎮元子,以及暗中窺伺的三人,卻一下就認出了此物。
玉虛宮的玉清仙符,乃是三清仙符之一,是元始上人的手段。
這三清仙符,不是法寶,也非神通,準確地說,應該稱為上人敕令,三清法旨。
隻是這三清本來就是當年盤古大神一氣化三清而來,他們各自門下雖然有妙法無數,大道若幹,但三清自己到底修行的是什麼,卻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玉清仙法獨成一派,這玉清仙符既是上人法旨,也蘊含著巨大的威力,先不說能不能定住先天靈寶,持寶人一旦見了三清仙符親至,敢不敢和上人作對也是一個未知數。
“該來的,終究會來。”
雲蘇見狀,絲毫沒有停下收取靈寶的動作,隻要摸到了手,如今遠遠沒有成就混元聖人的元始上人,就算攻破了兩大以防禦著稱的先天靈寶之屏障,還要麵對雲蘇這出自混沌,由一團神秘氣體凝成的神體,最後才是化血滿洪荒,分身遍天下的雲蘇。
現如今的洪荒,有幾個人是出了名的難殺死,即便是同為大能者出手,也很難一錘定音地鎮殺他們。
這些人,除了那些手持先天防禦靈寶的大能外,像號稱‘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冥河老祖,就以分身無數,能在血海中滴血重生威震洪荒。
雲蘇原本也懷疑過自己的化血神通,是不是隔著無數時空,師承那位冥河師弟,但推衍一番,發現毫無關係,並不是出自幽冥血海,而是渾然不見頭尾的那種神秘。
如果失去了盤古幡的元始上人,真能搞定雲蘇這化身千萬的化血分身,比預計中還強億萬倍的話,那雲蘇也隻好無恥一回了。
“我在乾元大世界中的本明真身,尚未死亡過,而在雲遊太虛時,化出的這些太虛分身,以及洪荒神體這樣的世界真身都沒有死亡過,就看這次,不死金身會不會被元始上人破了。”
雲蘇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他便敢懟天懟地懟元始上人。
更重要的一點,他也在賭,紫霄宮最後一場講道還沒有開始,元始上人敢不敢冒著巨大的風險,出手殺了自己這個鴻鈞道人的四徒弟,也是他的四師弟。
如果雲蘇沒有通過太虛,踏入洪荒,那去不去紫霄宮聽道,並不關鍵,鴻鈞道人不管如何想,總歸不會怪罪任何人。
但是,如果雲蘇身處洪荒,是因為被元始上人殺了而沒法去參加最後一場紫霄宮講道,哪怕隻是外界誤認為殺了,那第四個蒲團上沒有坐著雲蘇這個四弟子,而是放著靈牌,鴻鈞道人會視而不見,還是有所處置,這是一個天大的問號。
總之,這一次,雲蘇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但是,雲蘇也不想牽連任何人。
鎮元子見玉清仙符親至,雖然留給他作出決斷的時間極為短暫,但是對於這種洪荒大能來説,說一瞬就是百十萬年也不為過,所以,在略一猶豫後,那擋在玉清仙符前路上的地膜靈光,不但沒有避讓,反而更亮了三分,這是要拚盡全力的架勢了。
這倒是讓雲蘇非常意外,雖然他自認為和鎮元子很投緣,也相處了數年不錯的時光,對諸多大道的看法也較為近似,但卻沒有想到,他在麵對元始上人時,依然願意初心不改,幫忙到底。
這世上之事,順手推舟,錦上添花的人比比皆是,但逆水拉舟,雪中送炭的人卻少之又少,原因就在於,作為天地生靈,無論強弱,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自私和利己主義。
這裏的自私和利己,在雲蘇看來不是貶義詞,而是一種生靈的自保本能。
如今的鎮元子,既然出場來相助,一定也是察覺到了暗中有幾個大能要對自己不利,所以才親自帶著地書來護持一把。
到這裏為止,雲蘇已經足夠感動了,哪怕是在人性,仙性和神性盡皆赤果果的洪荒,這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畢竟,相比巫妖二族,鎮元子的出發點就簡單很多了。
如果說女媧是想和自己做因果之交,那鎮元子就純粹和幹淨的多。
這一點,哪怕是雲蘇摸著山河社稷圖,心情萬好的時候,也沒有產生過任何因為自己太帥,所以女媧無條件喜歡自己那樣的錯覺。
在雲蘇看來,其實仙人熙熙皆為利來,神人攘攘皆為利往,這句原本用在凡人身上的話,用在仙神之流,天地初開時的這些洪荒煉氣士,也沒有多大區別。
地書發威,那原本已經定住虛空的玉清仙符,居然微微一滯,一時間好像奈何不得地書化出的億萬地膜靈光。
在雲蘇看來,這乍一瞬間的交鋒,其實說明了一個問題,在聖人果位沒有出現以前,這些先天生靈們,尤其是排名靠前的這些個大能,其實差距並沒有後來那麼大到令人絕望。
當然,一道玉清仙符和身為先天靈寶中佼佼者的地書相爭,本身也說明了元始上人太強大了,尚未成就聖人就有這麼強大,要是成了聖人,如果假設那時候鎮元子不比現在強大太多的話,這結果怕是就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