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看清老夫人的手勢,走進內室。過了不久,取出一對玉鐲子。老夫人麵上帶笑,對宋小米和藹地道:“快戴上看看,這可是我年輕時最喜歡的一對玉鐲。”
“謝老夫人厚愛。”宋小米不懂得玉器,但是來的路上聽夏夫人說起過,老夫人的屋裏沒有不好的東西,便欲接過來。
這時,夏夫人卻走過來道:“慢著!”從玉環的手裏奪過鐲子,撩起來看了兩眼,淡淡地道:“玉環,你拿錯了吧?這樣的鐲子在咱們家可是連你這樣的丫鬟都沒有戴的,怎麼會是老夫人給少夫人的?”
玉環要喊冤,卻見夏夫人對宋小米點了點下巴:“小米,把娘剛剛給你的玉飾拿出來。興許是玉環沒眼色,居然把孬的看成了好的。”
宋小米無有不聽,乖巧地打開懷裏抱的匣子,從中取出一隻翠色玉鐲。玉環一看,眼睛登時直了。夏夫人仿佛沒看到似的,從宋小米的手裏接過來,跟方才玉環拿來的鐲子放在一起,對比立現。
老夫人的眼睛還沒花,剛才宋小米打開匣子的時候便看到一片金銀玉色,險些閃了眼。哪裏還不懂夏夫人的意思?咬著牙根,對玉環道:“看來真是我這丫鬟沒眼色,竟然拿錯了。玉環,還不快去取了來?”
玉環有些委屈:“老夫人,取哪一對?”
“罷了,未免你再認不得,便把那對金鑲玉的龍象坊打的鐲子取來吧!”老夫人忍著肉痛說道,想起來那對鐲子的價值,心裏頭對夏夫人與宋小米的恨意又增了一分。
最終,宋小米得到了一對金鑲玉的鐲子。她不怎麼懂得這些,隻覺得這對鐲子雖然好看,但是別人戴過的,哪裏有新的好?但見夏夫人的眼色,似乎這對鐲子真的很值錢,便乖巧地收到匣子裏。謝過老夫人,敬了新婦茶。
“春花春杏的規矩沒有教好,再在我這裏待上幾日。等我教導好她們規矩,再一起送到秋園裏。”老夫人說道。
眾人無不高興。四春被宋小米打腫了臉,就算現在叫她們勾引夏子秋也不肯。夏子秋的眼裏隻有宋小米才是心眼好的女人,別人離他越遠越好。宋小米當然更高興,沒有人願意自家男人的身邊有別的女子覬覦。
從老夫人的屋裏出來後,夏子秋牽著宋小米的手跟在夏夫人身後,一起到夏夫人的院子裏吃早飯。夏老爺沒有跟著,竟去湘姨娘的湘園裏去了。宋小米偷偷去看夏夫人的臉色,隻見夏夫人神情如常,看不出絲毫不悅。
到了院子裏,夏夫人把丫鬟們都攆出去才道:“這家裏頭的主子不多,半主子卻多得很。你都不必理會,隻跟秋兒過好你們的小日子即可。”見宋小米的臉色仍然有些不安,拉過她的手道:“委屈你了。婚禮上禮節不足,今日老爺又不給你麵子。其實這樣倒好,他對你不假辭色,你自然不用聽他教訓。多的我也不說了,回頭秋兒會跟你細細講。好了,開飯!”
宋小米記得蘇長福說過,在有些大戶人家裏頭,年輕媳婦要站著服侍婆母吃過才能坐下用些殘羹稀飯。她覺得夏夫人應當不是那樣講究的人,隻是禮節需要做全,便沒有立時坐下。夏夫人有些驚訝,轉眼間反應過來,立時笑得合不攏嘴:“哎喲,笑死我了,你平日裏也是個厲害的姑娘,怎麼到我跟前拘束得厲害?”
“夫人……”
“快別,坐下一起吃飯。”夏夫人樂得厲害,竟然嚇唬她道:“娘就是看中你的潑辣,你再這樣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樣兒,我可說不準會不會叫秋兒休了你。”
夏子秋沒那麼多話講,一把將她拉著坐下:“別丟人了,快吃飯。”
宋小米這才訕訕地坐下,心裏頭又安心一分。夏家的早飯比張家略精致些,口味也好,宋小米越吃越開心,隻覺得又有了一個新家,連飯量也多了兩分。
吃過早飯,夏夫人放下碗筷,臉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哎喲,我昨晚沒休息好,現在要回去睡個回籠覺。你們也去吧。”
“那就不打擾夫人了。”宋小米恭敬地站起來,“夫人好好休息。”
夏夫人見她沒有聽懂,拍著椅子直樂,宋小米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霎時紅了臉。夏子秋朝夏夫人翻了個白眼,拉著宋小米走了。
回到秋園,夏子秋拉著宋小米進屋,把她按到床上,眼神不時往下麵溜:“聽人說頭一天,嗯,都會很疼,是嗎?”
現在才想起來問?宋小米沒好氣地瞪他。
夏子秋隻見她瞪,卻不肯說,心中了悟:“你早說嘛,我有藥。”果然掏出一隻小瓷瓶,賊兮兮地道:“可好用了,你試試看?”
宋小米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你哪裏來的這個?說,你是怎麼懂這些的?”
夏子秋當然不會告訴她,為了洞房的事他做了多少準備,挺了挺胸膛道:“這世上就沒有本少爺不知道的事!”
宋小米眯了眯眼:“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你每個月都會有幾天不方便。”夏子秋不無歎息地道,蔣行端告訴他這一句時,害他好一陣歎息。蔣行端在家裏有通房無數,在外邊有紅粉不知幾何,才不必愁這個。他卻隻有一個媳婦,看來五指將軍還要好生養著,後半輩子少不得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