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時候,莫鍾書回到鬆江,李長義已經在他家裏等著他了。聽留守家中的幾個下人,李長義已經在這住了好幾,等著他回來。
莫鍾書之前曾經擔心李長義會埋怨他把澳洲的金礦位置告訴呂熠而不留給他,見了麵正要開口解釋,李長義就擺手止住他道:“我就是怕你誤會,才特意在這等著你。”
“那些金礦要是不交給呂熠,不但你不得安寧,就連我和方睿,甚至李夫子都難能清靜了。”金礦的吸引力太大,就到現在,也還有些人會找到烏托島,想跟蹤他們的船找到澳洲。
烏托島的人在澳洲淘金也足有三年了,收獲的確不少,讓烏托島的軍費開支一下子就有了著落,還解決了許多經濟困難。但他們為之付出的也多,光是運送金子的船隻上就要配備許多士兵和武器,不然根本就沒法抵禦那一路上的海盜。
這些年,烏托島派了近萬人去淘金,疏芬山表層的礦砂都被他們挖光了,隻能向縱深發掘,或者向周邊地區擴展,收獲已遠不如他們初到的時候。
李長義因此將那澳洲金礦視為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他也不是沒考慮過幹脆把整個烏托國都搬到澳洲去。澳洲不僅有金礦,地方也大,種稻種麥放牧牛羊都好,容易生存。可是澳洲太大,憑他們父子那點人力物力,根本就不可能控製得住。而烏托島經過他們多年的努力,已經被改造成海上絲綢之路上的一個貿易中心。他們也舍不得就此放棄。幾經思索之後,李長義決定還是要守著這個根據地,爭取貿易興國。
“你放一百個心好了。等呂熠的人一到。我的人就全都改行做農民種地,不會跟他們爭搶金礦的。我已經看好了幾塊地,去年試種了些作物,收成不錯。今年開始,烏托島應該不用再為吃飯問題發愁了。”李長義這話的時候,意氣風發,很有些國家元首的氣概。
莫鍾書心中感動。李長義這麼,多半是為了不讓自己為難,維多利亞的金礦起碼夠他再挖三五年的。不過他的也有道理。烏托島還是應該著重發展自己的產業,過分依賴澳洲的金礦並非長久之計。
李長義之前就是莫府的常客,這回又一連住了多日,跟下人也都熟了。一見他們到家。就吩咐廚子準備酒菜。不多久,飯菜上桌,兩人邊吃邊聊。
莫鍾書起這次進京的所見所聞,齊山長也已經得知李長義建立了烏托國,還讓莫鍾書替他給李長義捎份賀禮。莫鍾書讓人去把包裝得嚴嚴實實的禮物取來,李長義打開一看,禁不住“哈”的一聲笑出來。莫鍾書看見那禮物竟然是《大學》和《尚書》,也忍俊不禁。他們都已經離開觀瀾書院十幾年了。山長和夫子們卻還是老一套。《大學》是儒家學派的入門讀物,《尚書》則是中國最古老的皇室文集。記錄商周時期王公貴族的言論,也是中國曆代統治者必修的“政治課本”。因為李長義當年在書院時功課平平,現在卻南麵稱尊,齊成章便特意送上這兩本書,勉勵李長義做個仁君。
齊簫齊笛也有禮物,這兩兄弟與莫鍾書、方睿和李長義都很熟,但三人中李長義性情最忠厚,表現得也更象一個兄長,齊簫齊笛雖傻卻知道誰最關心他們,一直對李長義念念不忘。他們兄弟合作畫了一幅莫鍾書也看不懂的畫送給李長義,據那是他們養的一隻貓兒的畫像。
莫鍾書突然就想起上次他在蘇門答臘島上遠遠見到的一種動物的背影,不知道能不能捕捉幾個到烏托島上去,更不知道弄出來的東西能不能被這個時空的人們接受,如果不能,那費了許多力氣最後隻得到一堆糞便,可不好對李長義交待。他一邊喝酒一邊想,喝盡一壇酒之後,還是下決心要試一試,不過要先做好準備工作。他又斟酌一會,才問:“長義,那幾個歸附你們的島,最的一個麵積有多少?我記得那幾個島都是土地肥沃可以種植作物糧食的?”
李長義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最的島,我們起名叫開心島,就在烏托島的正後方,大概隻有烏托島的三分之二吧,土層很厚,地力也好,每年出產的糧食比大它兩倍的高興島還多。”
莫鍾書點點頭,“咱們第一次去大食的時候,曾經喝過大食人的一種飲料,叫咖啡,你還記得嗎?”
李長義想起他們第一次下西洋的經曆,露出懷念的笑容,“嗯,黑乎乎的,味道苦澀,卻又帶著一股特殊的香氣,聞起來都覺得提神。”莫鍾書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入鄉隨俗地品嚐當地人的飲食,他也跟著見識了不少,其中就有這種能夠提神醒腦的飲料。時間一晃就是十幾年,他們賺到的錢越來越多,出洋的條件也越來越好,但是第一次下西洋時的艱苦經曆在心中反而愈加清晰了。“那時,咱們還專門找到種植園去吃那咖啡漿果,果肉倒是不苦,甜甜的。”
“果肉裏包著的兩顆咖啡豆,炒熟,碾成粉,再衝煮,就是咖啡飲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