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清了強盜,方虎自然成為東湖村的座上之賓。要不是他臨危施計,村子裏的男丁都得去當苦力,女人則是被糟蹋後賣去窯子。大家自然感恩戴德,連靈兒也是歡喜雀躍,逢人便:“這大英雄可是我從巨木林外撿回來的,怎麼樣,羨慕吧!”
方虎很無語,什麼叫撿回來的,你以為我是貓狗啊?
唯一讓大家感到難過的,就是村長的死。家毀了可以重建,人死了怎麼複生?
村長發妻早亡,膝下育有一子。據,這孩子從聰慧過人,十四歲便被雲遊到此的仙人看中,帶去五老峰修仙去了。
做為新時代的資深無神論者,方虎對這一法嗤之以鼻。什麼神仙菩薩的,不過是無知的迷信罷了,不足為信。
大家幫著處理完村長的後事,自然有人去給他的仙人兒子送信,其他人則忙著重建家園。方虎也沒閑著,幫大家伐木造屋,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救了東湖村幾十口人,但也不能白吃白住啊,不融入大家,他這個外來戶遲早得走。
順便一句,方虎現在穿著強盜頭子的衣服,而他原先的四點式行頭,則套在了強盜頭子的身上。
不是村裏沒多餘的衣服,實在是大家氣憤難平。對這些無惡不作的強盜,給他穿上幾片樹葉,都算是極大的恩惠了。要不是等著村長兒子回來處理,早把他們生剮了。
有哥們兒問了,方虎把強盜頭子了嗎?這不廢話嗎?當然……沒有啦!你把虎當成什麼人了,他是色了點兒,當時的造型也猛了點兒,那也不至於男女通吃吧?更何況是滿身肌肉疙瘩,滿嘴絡腮胡子的強盜呢。
平靜地過了五,東湖村的建設也告一段落。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繼續過著平凡但充實的生活。隻是心底的創傷,必須花些時間來慢慢愈合。
這晚上,方虎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屋頂。靜謐的夜色中,他的心思飄飄蕩蕩地飛回了地球,飛到了原本屬於他的那個世界。
他想家了!
身在他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記得每年的中秋佳節,家鄉的月亮也是這樣圓、這樣大。即使和父母不在同一個城市生活,但總歸是在同一片星空下,心裏也有寄托。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每次過完年返程之際,母親總會給他塞上滿滿一包衣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吃好、睡好、穿好。可每次他都嫌母親囉嗦,心裏覺得很煩。現在,連聽上一句母親的叮囑,都成了奢望。
媽,你現在好嗎?爸爸的身體還硬朗嗎?你們還是會隔三差五的吵架嗎?
望著陌生的星空,方虎淚流滿麵。這個堅強倔強的男人,麵對未知世界都不曾落淚的男人,此時此刻,卻無聲的哭了。
身心依舊,但往事卻已塵封。頭頂的這片星空,再也不是家鄉的星空。高懸的滿月,也不再是他熟悉的那顆。
我是誰?我在哪?我是方虎嗎?離開了記憶中的一切,我還是我自己嗎?
堅強,一定要堅強。虎狠狠地點點頭,隻要堅定的活下去,總有回去的希望!
“虎哥,你在哪呢?”
靈兒清脆的聲音,把方虎拉回了現實。他飛快的抹去眼淚,猛吸了一口氣,把紛繁的思緒拋在腦後,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拿得起放得下,大的事也別想摧毀他的意誌。
“靈兒,大晚上不睡覺,找我做什麼?”
“咦,虎哥,你哭了?”
“哪有!屋頂的風大,吹花了眼睛而已。你找我做什麼?”
“沒什麼,找你聊聊嘛。對了,虎哥,這幾忙的都忘了問你,你怎麼還會狗語呢?”
什麼狗語不狗語的,我還懂牛語呢!方虎一陣頭大,之前還以為這個世界的動物都會話,這幾才明白,不是他們會話,而是自己能聽懂它們的話。也就是,自己能和動物交流,放在地球上,也算是通靈了。
“我也不知道,似乎自然而然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