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方錐形佛塔,有七層樓高,寬度也十分驚人,前後接近四十米的距離。整座塔樓裏隻供奉著一尊閉目微笑的金色佛像,足足占了四層樓的高度,甚是雄偉。再往上望去,向上的三層樓除了幾間僧人的臥房,都被一卷一卷堆滿竹簡經書的木製書架布滿了,與其稱為塔樓,還不如叫做藏經閣更合適。
除了抄經念佛的僧人,大堂裏還有兩位跪拜的香客。這佛塔氣勢不凡,想必是雲俠鎮香火最旺的地方,白起藏身在這裏風險可是不。雖然這佛塔高大寬敞,但是內部結構一目了然,我大概看了幾眼,實在沒找到可以藏人的好去處。
“婆婆,您今不是想來拜一拜佛祖的舍利嗎?地宮要往這邊走。”引我進來的年輕人對著我輕聲道,同時將手臂指向左前方。
“是,是。”我跟著他走向佛像左側的角落,發現這裏有一截樓梯通向地下,從這入口往下望去,隱約有閃爍的火光。
我跟著走了下去,來到一間與一層大廳同樣寬敞的房間。四麵牆上掛著若幹隻火把,照亮了整間屋子。這四麵牆上刻滿了無數窗格的菩薩像,密密麻麻估計得有幾千個,密集恐懼症患者估計得暈死在這房間裏。
我順著一麵牆看過去,驚訝地發現每個窗格內的菩薩從表情到姿勢都不一樣,這個在蓮花上打坐神態安詳,那個手舞足蹈表情慍怒,還有的瞪大雙眼張狂至極……這一方地好像是雕刻師玩樂的地方,隨心所欲,依托菩薩的身體雕盡了常人百態。
在屋子的中央是一座一米多高的型千手觀音雕像,身後兩側伸出的手掌上依次捧著香爐、燭台、法杖等物件,而垂於腹前的兩隻手上好像捧著一顆類似黑色鵝卵石的石頭,這就是舍利子了?
這時候那個年少義軍走到我對麵的牆邊,將手伸進某一個菩薩像的窗格裏,握住雕像順時針轉了兩圈。“吱呀——”我感受到來自地麵的一陣微微顫動,那千手觀音像竟然向著左邊緩緩移動了一尺距離,移開的地麵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少年指了指那個洞口,遞給我一支火把,對我:“就在這裏,你自己下去吧。”
我舉起火把心地從洞口往下走,這段樓梯顯然粗糙狹窄的多,就好像從地麵硬鑿出了一條一人寬的通道,四周一片漆黑,我下的極慢。不知道在這樣狹的空間裏走了多久,我隱約聽到了水流的聲音。這不會都走到地下河了吧?
我這個時候已經被憋得快喘不過氣,腳步加快了一些,再走了沒多久,眼前突然開闊一片,好像進到了某個巨大的石窟一般,正前方是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水在靜靜地流淌。在這麼深的地底卻有清風過堂,沒有任何閉塞難耐。
我跑到河流邊上,沾著清涼的地下水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這一路頂著這麼個麵具真心要憋出翔來。就在我準備接著喝一口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上出現一絲刺骨的涼意。我一動不敢動,向著右下角斜眼一看,是一柄白色劍刃。
“白起!別……別動手!是我,周一塵。”我緩緩地轉過身來,望向身後的白起。
白起略有些驚訝:“一塵兄弟,原來是你,冒犯了。”收劍入鞘。
他還是一身白衫,英氣逼人,隻是消瘦了不少,眼神多有暗淡,但是臉上神情已經沒有了當日在酒館的驚慌,回歸到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