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高天齊(1 / 2)

我們一行人跟著那廝,穿過來時的長廊,踏入宴賓廳,此時的大殿已經裝點完畢,比之前還要富麗堂皇。.23uS.

一進大廳,我的目光就被戲台內側吸引。正中一片金碧輝煌,待一細看,才發覺隻是一麵屏風。不過那屏風鍍了一層璀璨的黃金,黃金之上,層層疊疊刻滿了無盡的大牡丹花。

屏風前方,一隻深褐色水曲柳幾案,案上燃著一盞餘煙嫋嫋的紫檀香,放著一隻晶瑩剔透的七彩琉璃杯。屏風之上,四個大字“壽比齊”,褶褶發光。主位兩側,另有兩隻典雅的紫檀烏木幾案,正虛位以待。

頭頂的花板上亦繡滿盛放的牡丹,戲台正對著最大的四朵,金色花蕊向下,如瀑般飄蕩著四條大紅絲帶。戲台四周,八麵太鼓,絲帶繾綣著微風,輕撫鼓麵,發出共振的低音,似有人在台上竊竊私語,而這微妙的聲音很快被周圍的人聲淹沒了。

此時的宴賓廳已入座大半,所有賓客都華服加身,穿戴雍容。有些人顯然也未曾見過如此奢華的場麵,此時左顧右盼、坐立不安;而另一些土豪照樣飛揚跋扈、囂張傲慢,對待高府的下人也是呼來喝去。奇怪的是,這些賓客都是單人進殿,身邊最多攜帶一名女眷,平時左擁右簇的護衛此時都不見了身影。

“高齊果然膽如鼠,連自己客人的貼身侍衛也請了出去,不過看看這些人惶恐不安的樣子,也是好笑!今日若是能把他們一鍋端了,才算是替行道了!”

我心想,咱們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何談一網打盡,又不知是林虎還是張元在背後胡言亂語了。扭頭看去,卻發現話的竟是那一直沉默不語的青年義兵,風的哥哥,看來他一直壓抑的情緒也被那麵具挑逗了起來。

隨著我們進門,兩個麵容姣好的女婢迎了上來。其中一個對著何老道:“何老,您的幾案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走。”著指了指她的左前方,何老應聲跟去。

我也準備跟上,卻被另一名女婢攔住去路,隻聽她道:“這位……魁梧的……女法師,你們幾位,是這邊請。”著指了指她的右側,我們幾個互望了一下,知道她是有意拆散,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按她的做。

這樣一來,我們義軍被分成了兩撥,我與白起、風還有風的父親,坐在大廳的右側,而何老則帶著林虎、張元以及風的哥哥坐在了左側,我們之間至少隔著二十來張幾案,遙遙相望。

去年買了塊表,沒見過比這高齊更老奸巨猾的人了,一個麵具緊箍咒還不夠,夥伴們也被他孤立起來。我們這邊還好,那邊除了何老之外的三人都是一點就著啊,而且火還不知道會往哪兒噴呢。

“嘿!這是哪裏來的一群怪人,戴著甚麼古怪麵具差點嚇死老子!來人啊來人!”張元旁邊坐著一個膀大腰圓的土豪,此時正拍著桌子大叫。

一個女婢碎步趕了過來:“胡大人,您且息怒,這是老爺從西南請來的法師,那麵具乃是神聖信物,摘不得,不如請胡大人屈尊換個位子。”真是冤家路窄,張元旁邊正坐著在香怡苑見過的胡萬貫。

“什麼?!”“啪——”那女婢的臉上多了一個紅色五指掌印,“這龜孫子算個什麼東西!讓老子給他讓座?你個娘們嘴和屁股長反了吧!”著又舉起肥碩的手掌,卻始終揮不下去,原來已經被張元緊緊鉗住。

“哎呦呦呦呦呦呦——疼!”胡萬貫緊張的大叫。張元的眼睛裏已經布滿血絲,手上的力度一點點增加,將那姓胡的手臂不斷向後扭擰,胡萬貫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冒出,本來就擠在一起的五官此刻更是扭到猙獰。

“好了!”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響起。何老的一隻手臂搭上張元的肩膀,直接把他按回地上,另一側的胡萬貫也被一個身形嬌的女子拉了回去,那女子竟是九莘。

九莘順勢倒在了胡萬貫的懷裏,嬌嗔道:“大人,我不過是去方便了一下,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和這種囉囉吵了起來,如此失了身份,可叫別人怎麼看我們?”

那胡萬貫剛受了驚嚇,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顫顫驚驚地道:“是是是……還是娘子的對……本不該和這些……這些刁民一般見識的……”他雙手顫抖著捧起麵前的酒杯猛喝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