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莘向著白起這邊使了個眼色,白起點了點頭,對我輕聲道:“好在九莘也混了進來,有她在,我們解開麵具的把握又大了幾分。現在就專心尋找施術者。”
我向著四周搜索開來,趁著剛才衝突的當口,大殿已經賓客滿堂,人來人往,喧囂不止,我的眼睛都要看花了,也看不出哪個人表情有異樣,而且在滿屋子亂竄的仆人婢女中間,卻怎麼也不見餘管家的身影。
突然間,大殿燈光齊暗。賓客的聲音漸,待全場安靜下來,戲台四周的燈柱亮了起來。每隻太鼓的前方都多了一個人,密集的鼓點聲漸漸出現。
那四條懸帶,突然便被緊緊攥住,四個戴著紅色麵紗的曼妙女子,一手繞住絲帶,一手高舉紅色木傘,從而降。腳尖剛落地,裙擺就飛轉起來,她們腳運輕功、似飛似舞,懸帶隨之舞動、時隱時現,木傘開合有致、忽上忽下,伴隨著張弛有度的鼓聲,直看得人心潮澎湃。
刹那間,鼓聲驟停。舞娘們齊收紅傘,一個戴著潔白麵具的妖嬈身影,從四女的圍聚中躍了出來。那人穿著一件近乎透明的紗質錦衣,錦衣之上,金絲勾出了一幅璿璣圖。
鼓點再次由弱到強,緩緩響起。那人應了鼓聲,搔首弄姿,腳步輕盈,手持折扇,一開一合間,極盡嫵媚,座下賓客,無不癡迷。就在這時,此人腳尖一指,點上鼓架,飛身騰空,落座主位,我大吃一驚,這女子怎麼坐在了高齊的位子上。
那人不慌不忙,輕鬆揭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笑盈盈的麵孔。瓜子臉、柳葉眉、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好一副狐媚樣。那人張口便道:“各位,都來了啊!”一個陰柔的男聲傳來。
“這就是高齊了。”白起喝了一口茶,不動聲色地道。擦!!!**是在逗我?那個凶神惡煞、殺人如麻、豬狗不如的高齊居然長的跟王祖賢一樣?!我的女神啊,就這樣被毀了!
我還沒從惶恐驚愕中回過神來,高齊又開口了:“亞父,你行動不便,其實不必來這麼早的。”我往高齊左側一看,不知何時,風裏行那個老頭已經坐在了紫檀烏木幾案旁,盡管他也穿了一件繪有白鶴的墨色錦衣,但仍然掩蓋不住滿臉的醜陋與猥瑣,此時坐在高齊這個俊美男子身邊,更顯得衰老不堪。
他咧起嘴笑道:“老夫就是半條腿進了棺材木,也一定要來參加齊兒在雲俠鎮,這第一次正式亮相大宴啊。”
高齊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感懷:“要不是亞父一直幫助齊兒,齊兒又怎會如此順利地入主雲俠鎮,我這位子本就該由亞父來坐……”
風裏行打斷了高齊的話頭:“越越不像話了,這都是老夫應盡的責任……哎呀,你看我倆這樣自顧聊著,置全鎮的鄉紳貴客於何地啊!”
“我好生糊塗!”高齊這才轉向了大廳裏的滿堂賓客,又大聲笑道:“今日為鬼節,各位本應闔家團聚,紀念家中已故先人,但高某入主雲俠鎮已久,還未找到機會答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照顧,隻能借著這樣的日子,請大家聚集高府,共襄盛舉!高某先幹為敬!”著舉起麵前那隻琉璃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在他二人話的時候,整個大殿都寂靜無聲,高齊名聲雖大,但這裏的很多人卻是第一次見他,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妙齡歌姬般的男子,此時聽他如此客氣,眾人一下子熱鬧起來,都舉起酒杯相互道賀敬酒。
我斜著眼睛看了看白起,眾人都如此喜慶,他卻一動不動,雙手緊緊握拳。真沒想到,高齊是這樣一副姿態,他和風裏行的關係也是匪夷所思,亞父齊兒叫的那麼親切,難道我們又猜錯了?
這時,高齊擺了擺手,請大家安靜下來:“剛才一杯酒是感謝大家光臨敝府,今日還有一位貴賓來臨,請各位稍事片刻!”著高齊起身,走到另一側的烏木幾案邊,整了整身上的錦衣,大聲喚道:“血月!”
這時,剛才跳舞的四名女子中間的一人,一個飛身站到了高齊的身旁,那人依舊戴著紅色麵紗,露出的雙眸如一灘秋水,清澈明靜,卻空洞無神。
她略一欠身,抱拳道:“是!主人!”
“去,把將軍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