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下來了嗎?並沒想象中可怕,對不對?”錢濬還沒察覺到她的不適,勾著唇角雲淡風輕地戲謔道。
她沒話,隻是將臉深深埋在他的頸窩裏,瑟瑟發抖。
“怎麼了?冷嗎?”錢濬微微擰眉,垂眸看她,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終於感覺到不太對勁兒,眼底泛起一抹擔憂。
她還是一聲不吭,雙手雙腳用盡全力地纏著他,根本無暇顧及與他這樣的姿勢有多麼的不合適。
隻有這樣攀著他她才會好過點,因為一旦水沒過她的胸+口,她就覺得無法呼+吸,那種窒息的感覺很痛苦。
被她這樣死死抱著,錢濬剛開始沒覺得有什麼,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也有些不對勁兒了。
彼此的身體緊緊相貼,緊密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她柔+軟的雙+峰擠壓在他的胸膛上,性+感的比基尼幾乎快要裝不下那對雪白而富有彈+性的飽+滿,有種呼之欲出的危險。最要命的是她的雙+腿一直緊緊纏在他的腰上,她腿+間的柔+軟處正對著他強硬的地方,在彼此都隻是穿著泳褲的狀態下,這樣的觸碰簡直會讓人發瘋。
聞菀汀此刻正陷入恐懼中,自然無暇顧及彼此這樣抱在一起有多麼的曖+昧,可錢濬不同,他思緒清晰,感官敏銳,而且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所以麵對這樣的誘+惑想要做到無動於衷根本就不可能。
慌忙將心裏那股猛然竄起的躁動壓製下去,他極盡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然後試圖將瑟瑟發抖的女人從身上扒下來。
他抓+住她的雙手從他的脖子上輕輕掰開,極盡溫柔地哄她,“來,別怕,自己試試看——”
他剛將她的雙手掰開一點點,她卻嚇得立馬更加用力地抱緊他,雙眼已經一片通紅。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下來試試好不好?”錢濬狠狠咬了咬牙,近乎哀求般哄她。他唇角的笑已經變得有些僵硬了,生平第一次覺得如此尷尬和窘迫,因為他控製不住自己正在不斷膨+脹的某處。
她再不下來,真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那我們去淺一點的地方好嗎?”他緊繃著聲音,一邊一邊抱著她朝著淺水區走去。
當感覺到水在一點一點地往下退,從胸+口退至臀+部,心裏的壓迫和恐懼也隨著水位的下降而慢慢消散,她終於可以正常地呼+吸了。
在距離泳池邊還有兩米左右時,他停了下來,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畔柔聲:“這個位置可以了嗎?乖,下來吧!”
聞菀汀死死攥緊雙手,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她喘息著,雙+腿緩緩鬆開他的腰,待感覺到水隻在她的腰部位置時,才慢慢鬆開他的脖子。
從他身上下來之後,她二話沒轉身就朝著岸邊走。
錢濬微微一怔,意識到她又要逃避,連忙冷喝,“聞菀汀,你回來!”
她置若罔聞,在水中走得緩慢,可從她僵硬的背影不難看出她此刻的情緒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菀汀!”錢濬狠狠擰眉,連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放手!”她猛地回頭怒瞪著他,顫+抖著聲音勃然大喝。眼看離岸邊隻有兩步之遙,她難受得頭皮發麻,一心隻想快點到岸上去。
“你想這樣一輩子嗎?”錢濬不讚同地看著她,無奈又心疼地輕喝。
她曾那麼喜愛遊泳不是嗎?難道要這樣一輩子逃避下去嗎?
“我會克服!但我需要時間!”她狠狠甩開他的手,雙手攥成拳頭垂在身側,咬著牙根冷冷道。
嗯!她一定會克服,她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但不管什麼事都得有個過程不是麼,在她經曆過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後,難道就不該多給她點時間嗎?
“已經七個月了,你卻還是連水都不敢下,你所謂的‘需要時間’是多久?一年?十年?還是你根本就懦弱到沒有勇氣戰勝心裏的障礙?!”他盯著她的眼睛,狠著心言辭尖銳地駁斥。
“對!我就是懦弱!可這跟你有關係嗎?”她支起+臉與他冷冷對視,怒極反笑,眼底盡是譏諷和不屑,還有一絲受傷。她強忍著心裏的難過和酸澀,桀驁不馴地:“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是懦弱還是頹廢都用不著你來指責!”
她眼底那抹受傷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的心微微收緊,終於覺察到自己的話對她來有多麼的殘忍,心裏的愧疚不由得更多了一分。
他無奈地歎息道:“我不是指責你——”
“你是!”她怒聲阻斷他的話,冷冷譏誚,“錢濬,你心裏想什麼我很清楚,你不就是覺得心裏愧疚嗎,你覺得我是因為救了你最重要的人才會變成這樣,所以你想要我馬上好起來你就不用再對我心懷愧疚!可是我告訴你錢濬,我用不著你可憐,就算我真的一輩子都不敢再遊泳,我聞菀汀也不需要更不稀罕你的施舍和憐憫!所以就算我不努力,就算我膽怯懦弱,你都沒資格也沒立場來指責我任何的不是!”
她討厭他!非常討厭!討厭他的虛偽和假惺惺的關懷!
七個月!他沒有給她打過一通電話,哪怕作為一個普通朋友都好,他卻沒有對她表達過絲毫的關心和問候,所以現在來指責她“不夠努力沒有快點好起來讓他不用再愧疚可以從此心安理得地不再過問她的一切”不覺得太諷刺了嗎?
討厭他的同時,她也痛恨著自己,明知不該對他有所期盼,她卻在過去的七個月裏每日每日都在等著他的電話……
哪怕真的隻是一種普通朋友的問候,她也知足的,可是……沒有!
等到心灰意冷時,她就會罵自己蠢,自討苦吃,明明知道人家都不喜歡你,何苦還要這樣折騰自己。可是大道理誰都懂,能做到的世上又有幾人?
若真能控製自己的心,那隻能明愛得不夠深!
“再一次,我不是指責你!”錢濬緊擰著眉頭沒好氣地輕叫,有種被冤枉的無奈和委屈。
他的關心怎麼就變成指責了呢?他知道她可能是心情不好,但也不能這樣抹殺他的好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