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帝國的天氣預測台,剛剛發布了暴雪藍色預警,全國即將大麵積降溫降雪。
臨市,帝國監獄分支。
光線冷暗幽深的審訊室裏,死一般的寂靜,唯有狹小的通風窗外,傳來的一聲厲過一聲的寒風呼嘯的聲音。
“別用這麼恐怖的責備眼神瞪著我……”宮傾琛被冰冷的手銬腳鐐禁錮在審訊椅上,動彈不得,他麵無表情正視著坐在他對麵的男人,“倘若霍寒景非要揪著不放,大做文章,我不會連累宮家,更不會拖累你。”
“然後呢?!”宮梵玥語氣很平靜,很淡漠。
“這是我的個人行為,與整個家族無關。”宮傾琛的臉龐,凝結著厚厚的死寂氣息,“我若自裁,他們便無法再予追究。”
“你的想法,就如此簡單明了?!”宮梵玥的嘴角,揚起一抹淺薄的笑意,“你以為,皇族之間的權力之爭,就是一個死字,便能輕輕鬆鬆解決的?!”
聽了這話,宮傾琛的眸色,驟然急速一閃。
宮梵玥變換了一個坐姿,眼睛不眨地直視著宮傾琛的灰暗的眼睛:“你信不信,單憑我今日來監獄的這行為,他們隨隨便便就能給我安上成百上千的罪名?!你若無聲無息的死了,則是:行跡敗露,我為求自保,不惜殘害手足,心狠手辣,喪盡天良。”
“我劫獄的,隻是一個女人,又不是其他位高權重卻落馬的權臣,這有什麼好行跡敗露的?!罪名,他們可以隨便安插扣戴,但是……傳出去,有多少人會相信?!”宮傾琛情緒有些激動。他說的是事實。蘇媚是什麼身份?!低微而渺小。他劫走她,隻是因為喜歡。宮梵玥跟蘇媚沒有任何的關係,再怎麼亂扯,也扯不上太嚴重的罪名。
“宮傾琛,平日裏,是不是我把你保護得太天真單純,太自以為是了?!”宮梵玥的聲音,終於冷沉下來,“在你眼裏,這世間,難道有公道與公平,和實事和真相這一說法?!今天我就告訴你:S帝國的生存法則,就是順掌權者活,逆掌權者必亡。你和我,別人與別人,能順暢呼吸空氣,好好活著,就全憑霍寒景高興。懂了麼?!”
隻要霍家掌權者,一個不高興,位高權重的盛青霖,便是前車之鑒,更是最淒慘的下場。
這麼多年來,他宮梵玥,事事小心,時時謹慎,無論做何事,他都要從頭至尾深思熟慮提前謀劃不止百遍,深怕出現紕漏,給了霍家可乘之機。
當然,宮家秘密祖訓,是宮家每位後嗣的繼承者奮鬥的目標。宮家,不願做刀俎上的魚肉。
這也是宮梵玥一直費盡心思想要把霍家從政權上,拉下來的原因。
明明,這江山,有他宮家的一半,憑什麼發展到現在,宮家淪落到要看霍家人的臉色過活,甚至連性命都朝不保夕。
宮傾琛聽了宮梵玥的這番言辭,臉色終於慘白難看下去。
他盯著宮梵玥,嘴唇都在發抖。
想要說點什麼,然而大腦一團混亂,宮傾琛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說不出來。
宮梵玥短暫的沉默後,聲線黯啞:“傾琛,你以為我今天是來責備你,或是教訓你的麼?!你做事如此冒失莽撞,有沒有想過爺爺?!你出事之後,他舊疾都犯了。”
“……”宮傾琛全身顫抖得更厲害了。
“你是知道的,我父親與你父親,爺爺更偏愛的,是你的父親。”宮梵玥聲音很沙啞低沉,“這麼多年,你手裏沒有任何的實權,所有人都怨聲載道,覺得是爺爺偏心寵愛我,可是傾琛,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跟你調換身份,讓你走在宮家的最前端,替整個家族擋血擋刀。”